“子宽只说你俄然同他讲怿儿落水一事与旻国有关,”苏肇瞥了眼苏宥,见他没甚反应,又说回前话,“朕记取没允你不回宫。”
“李海,”苏肇转头看李海,“这算不算唾骂朕?”
“此话怎讲?”苏肇还挺猎奇。
“太子的独山寿玉倒是没甚么,伯逸的书柬,因伯逸说不是甚孤本,我也不知是甚内容,便也放在一旁不提,”褚疏歪了歪头,“只说三皇子与六郎的寿礼,怎的能做寿礼呢?”
“现在又不与五年前初来乍到普通,”褚疏别头到另一方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我才不会傻到被你们骗了这么些次还不清不楚便给你们数钱。”
“那狼毫笔,是子宽所猎之狼的狼毫,且是子宽亲手所制,”苏肇不觉得然,“那墨也是衎儿亲身烧制,怎的不能做寿礼?”
苏宥内心一惊,朝苏肇欠了欠身,父皇能够明白他们的情意,他既欢乐又惶恐。
“朕不过是要你去那清算几身你喜好的衣裳与金饰罢了,”苏肇拗不过褚疏,“你既已在宫里,不好再这般打扮得不得体了。”
太子苏覃的独山寿玉,苏豫编辑的书柬,苏宥的狼毫笔以及苏衎的松烟墨,苏肇没觉着那里风趣,“别卖关子了。”
“可不,”褚疏直了直腰,弯了眉眼,“为了给您雕那珠子,您瞧我这手,”褚疏抬起双手,“一条条的道,另有洞穴眼呢,痂都才结好。”
苏怿不情不肯地起了身,迈了一步后又退返来,抬高声音同苏肇道,“父皇,儿臣也没有那么怪责她,父皇别罚得太重啊。”
“戎公您是不是真的要罚我呀,”褚疏见都不说话了,扁了扁嘴,“要不是,我便去歇着了。”
李海轻声笑着,“皇上,老奴便说女人从未让老奴难堪熬。”
“朕问你话呢。”苏肇举高了声音。
“儿臣也不知,”苏宥始终没有昂首,“儿臣本来觉得褚女人会…”
苏宥闻声看向褚疏的双手,确切有些藐小的浅痕,他先前搀她上马车倒是未曾发觉,不过最惹他眼的,是她落动手时左手虎口处的疤痕,贰内心闷闷的,有些恼,低头喝了口茶。
“我…”褚疏将嘴边唾骂的话憋了归去,淡淡“哦”了一声。
苏宥端坐好后再次看向褚疏,褚疏正看着他,他不落陈迹地挪开视野,等着褚疏答复。
“你既想看,让你看便是。”苏肇没有解释,褚疏开了口,他天然是不会回绝的。
“在德慧院闲着也是闲着,”苏肇呷了口茶,“不如来陪朕说说话罢。”
苏宥也闻言看向褚疏,寿宴上他便听得褚疏在献上他与苏衎寿礼时说了句“有点意义”,彼时他还猎奇她何出那言,却未听得她的下文,而后也就忘了。
“昨日宿在乐抑府,”褚疏懒得将细枝末节一一奉告苏肇,“家里人出了些事,一时来不及赶进宫。”
褚疏可贵灵巧绽出一个笑容,苏宥本是下认识昂首,却将都雅见她的笑容,好似夏季炎炎时拂来的冷风,耳边好似也随之聒噪起了蝉声,一声一声,且愈来愈响,同他的左胸里心脏的声音普通,清楚又混乱无章。
“怎的,你觉着朕真会罚你?”苏肇眯着眼看着褚疏,“你救了朕的皇子,寿礼又那般用心,朕不赏你却罚你,朕有那般昏吗?”
苏宥思忖半晌,觉着褚疏这些话倒有些事理,又觉着褚疏这话不似话面上那般简朴,苏肇也发觉到褚疏话里别有深意,反问,“那你怎的不平日将那夜明珠献给朕?”
苏肇倒是没甚神情,对褚疏的题目避而不答,只是幽幽问她,“你何时这么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