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待院中寝室皆可住。”周广心看着褚疏，咬着下唇，还是同苏豫道了句，“豫哥哥，伊人大略不能去赏花了。”
周广怀点头，欲言又止。他亲目睹安牟度量两坛酒，苏豫面前的几案上有一坛，另一坛却不知所踪，或许，是他过于心急了。
“此番阳州之行，”褚疏撇着嘴，“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么久还没返来，”褚疏打了个呵欠，“莫不是迷路了。”
“伯逸你说，”褚疏闲逛着酒坛里的酒，“周广怀这番情意，是为你还是为我？”
“诶，伯逸此话差矣，”褚疏斜睨着他，“我虽好酒，但不至于嗜酒如命，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这点，我毫不敢违。”
“疏儿还未同伯逸赔罪便要伯逸重谢了，”苏豫笑着，“可说不畴昔。”
“不能便不能罢，”苏豫起了身，“只曲直着伊人在家中等伯逸动静了。”
“天然是累的，这么一天，”褚疏抬起酒坛，安牟赶快上前帮手，被她制止了，“不过酒向来醒神，于我更甚。”
周广心摇了点头，依婚俗，她本不便再多出门，只是竹苑赏花这事，她仍觉着可惜，明显这是褚疏第一次聘请她。
“现在我也算你们的冰人了，”褚疏勾着唇与苏豫举杯，“若事成，伯逸可要重谢我的。”
褚疏弯着眉眼径至石台前，躬身嗅了嗅，转头对苏豫笑道，“公然，跟着二爷有好酒。”
褚疏颌首，捅了捅苏豫，低声道，“送人啊。”
周广怀难堪地扯了扯嘴角，问道，“阿疏歇下了？”
周广心点了点头，福身离了无待院。苏豫立在一旁，见褚疏目送走周广心后仍望着院门入迷，笑道，“伊人走了，疏儿别再看了。”
“才没有，”安牟小跑进了无待院，怀里抱着两小坛酒，“是被从周少爷拦住问了几句。”
“没事的，广心，”褚疏也起家，“如果想看，我差人送来便好。”
“伯逸不知，”苏豫笑着，“不过大略是为疏儿。”
褚疏挑眉，环伺无待院一周，目光落在西北角挂着题有“清闲”二字牌匾的居室，道，“吾从清闲。”
周广心与苏豫四目相对，从褚疏的位置看畴昔，两人眼眸恰好映下落日，暖黄色的暮光为两人做景，确切一对璧人。褚疏闭上眼别开了头，相看时地久天长，却抑于朝朝暮暮，人间男女，莫过如此。
“也没甚么，就是问我是不是爷要喝，”安牟退到一旁，“对了，从周少爷还说两坛或许少了，要送酒来。”
周庄这一晚，有人睡得安稳，有人却展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