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是举望着他迷离的神情,心中对劲,问道:“细雨公公,你究竟去永寿宫做甚么,与淑妃娘娘相谈好久,究竟所为何事?”
闫是举愤恚难消,只是不睬不睬,又是一拳打出。细雨神采惨白如纸,鲜血蜿蜒而下,染红了薄唇,已是了无声气。
那刑官却不敢顾恤,见厂公一脸恨意,只得挥手又是数鞭,那九尾蛇信很快便将细雨一身白衣撕得千疮百孔,鲜血四溅,凭地惊心。
闫是举心中恼火,按机括重新立起刑架,部下人端过一只瓷碗,闫是举单手捏住细雨双颊,把碗中药汤直灌入他口中,反掌一拍胸口,细雨一呛,药汤全数滚落下肚。不消半晌,便觉腹中剧痛,脑筋竟然恍忽起来,眼神也垂垂涣散,晓得是东厂逼供犯人公用的迷药,服了便让人意志减退,加上腹中疼痛,用刑更无抵挡之力。
朱见深自从进门目光就锁定在大梁吊颈着的身躯。这室内本来血腥至极,但这吊着的人一袭乌黑长衣湿透,紧裹着身材显出清癯的表面,白净的肌肤上朱痕遍及,菱角似的唇瓣染血艳红,竟是没由来地生出七分不幸,三分鲜艳。昭德宫的细雨?想起那日他在御花圃的扁带上露了一手好工夫,身姿柔嫩,手脚矫捷,颇具少年的灵动之气,哪想时隔几日,竟已被吊打得奄奄一息。之前在万妃处也常常见他,只是这孩子总端方地低着头,除了对那官帽下衣领间暴露的一段乌黑颈子印象颇深,却第一次重视到他竟生得这般风骨。
大档头尚铭见下属动了真气,这般脱手,必是要了那人道命,赶快上前劝止:“提督停止,他是万贵妃身边红人,杀不得啊!”
“混账,这就用九尾鞭服侍你!”
那刑官在细雨身前站定,憋足了力量,长鞭吼怒,狠狠抽在细雨身上。
那刑官望着他身上长衣尽已湿透,紧紧包裹在身上,暴露美好的身形,便从大桶中抽出一根十尺长鞭。此鞭乃是野牛皮所制,共九个分叉,叉头做成蛇头状,通体黑红,在麻油里浸得乌亮。手中一抖,只听得呜呜生风,鞭鞘击在地上,竟抽出一道电光。
闫是举做个手势,那两名掌棍刑官精力百倍,又是噼噼啪啪朝那臀上打了百余棒,只打得皮开肉绽,血染刑具,但细雨硬是忍住屈辱,一声不响。
世人闻此猥亵之言,俱是放声大笑,一人上前一把翻开细雨里衣后摆,只见那臀上已是血迹班驳,一双长腿白玉似的,被分开捆在乌黑的刑架上,反差颇是刺激。
闫是举见天子面色蕉萃,心知淑妃之死令他实在悲伤,这才亲临东厂查问,忙上前禀奏道:“万岁莫急,主子昨晚已将疑凶缉拿归案,连夜拷问,只是此人抵死不认,主子正在晓以短长。”
闫是举见皇上打量着细雨了无活力的侧脸,不知是何考虑,心中暗自担忧,莫不是用刑太重,此人已断了气?别是皇上慑于万贵妃雌威,再把罪怪到东厂头上……想到这,从速一副笃定口气道:“永寿宫诸人皆见此人下午带了果物补品探试淑妃之病,皇太子殿下更是亲目睹到淑妃与此人说话间一脸要求,泪流不竭。他走以后淑妃娘娘就咳喘不止,入夜竟至弃世,若论凶手,只要他怀疑最大。何况前几日陛下内监张敏吞金他杀,宫女蔻儿暴死,依主子调查,皆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细雨此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