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嘴上花花的弊端又犯了：“我几时说过我明日要来了？”
谢华琅莞尔一笑，道：“就是用心的，如何啦？”
顾景阳被她堵住，顿了一顿，道：“不来便不来。”
淑嘉县主有孕，正在夫家疗养，临安长公主天然不会叫她回府，另有两个儿子，皆是她嫁与郑家以后所生，顾景阳即位以后族诛郑氏，那二子因生母是长公主，方才得以免脱，现下却不敢呈现在这个母舅面前。
临安长公主对于这个胞兄，惯来都是钦慕多于靠近的。
顾景阳瞥了眼，目光无波无澜，衡嘉见状，会心道：“都退下吧。”
一舞结束，众舞伎鬓发微乱，金钗斜倾，一痕雪脯掩在织金抹胸之下，盈盈拜倒时春光模糊，活色生香。
临安长公主幼年时，也曾是备受推许的皇族明珠，但是同这位长兄比起来，本来清贵华婉的面庞，却突然多了几分灰尘气。
同先前遗落的那只耳铛普通，明显就是用心的。
现下听顾景阳声音, 他忙不迭畴昔, 目光在阁房扫过，便见惯来矜雅矜持的陛下怀中抱着美人，心下讶异，仓猝垂下眼去，不敢再看。
“道长，实在我可想你了，一点也不比你想我少。”
平阳公主便是汉景帝与王皇后的长女，武帝刘彻的胞姐，弟弟即位为帝后，多次进献美人，此中便包含卫子夫与厥后的李夫人。
“《海内十洲记》中记录，蓬丘，蓬莱山是也。”谢华琅思忖半晌，笑道：“无风而洪波百丈，不成得来往。上有九老丈人，九天真王宫，盖太上真人所居。唯飞仙有能到其处耳。”
……
这等纤细礼节，她不至于不晓得。
赵昴这才低声道：“臣迩来观天象，很有不当，有客星犯紫微星甚急，来势汹汹……”
顾景阳神情微顿，略加思忖，俄然笑了。
“朕传闻淑嘉有了身孕，”顾景阳侧目去看胞妹，淡淡道：“你也能宽解些了。”
谢华琅吃吃的笑，却不再出声，伏在他怀里，慵懒的合了眼。
浑仪监掌天象与骨气历法，迩来朝中无事触及，监正却要求面君，倒有些奇特，顾景阳眉头微蹙，道：“传他出去。”
“玄祯道长，你如何比我还娇气？”谢华琅哭笑不得道：“我同你打趣呢。”
顾景阳瞥他一眼，道：“你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无事。”他道：“朕自知之。”
临安长公主不料他会晓得这些，倒有些受宠若惊：“皇兄能顾虑淑嘉，是她的福分。”
谢华琅忍俊不由, 俄然发觉出几分别的, 猜疑的看着他, 道：“不对吧, 我也曾见别人用沉水香，可不是这味道。”
监正年过五旬，鬓发斑白，入内礼道：“臣浑仪监监正赵昴，恭问圣安。”
衡嘉入内收敛茶具时，略加盘点，便发明少了一只瓷杯，摆布四顾，有些惊奇，见顾景阳坐在案前翻阅奏疏，不敢惊扰，等他闲暇以后，方才低声道：“陛下，仿佛少了一只白瓷茶盏。”
顾景阳目光含笑，丰神如玉，悄悄道：“你敢。”
“不是，”顾景阳道：“有些事要措置罢了。”
“你看我敢不敢。”谢华琅理直气壮道：“我内心中意你，巴巴的往这儿跑，你会看不出来？我从小到大，甚么都吃，就是不亏损，喜好你三分，你起码得还我六分，这才叫礼尚来往。”
她摇了摇他手臂，道：“你要出远门吗？”
说完, 他抬声唤道：“衡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