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混闹时,谢偃便悄悄看着,却没制止,等谢允出面劝和,方才将目光转到宗子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
谢偃有些意动,但是明智犹存,点头苦笑道:“荒唐。”
“我拿这个骗阿爹做甚么?”谢华琅见有门儿,忙道:“再晚些,哥哥便会归府,阿爹一问便知。”
“好了枝枝,”谢允目光含笑,轻声责备道:“家宴之上,不准混闹。”
“妇人之见!”谢偃气道:“你晓得那人是谁吗?”
谢华琅想了想,道:“甚么都没说。”
卢氏笑道:“陛下如果故意,必会使枝枝无后顾之忧。”
“你先前所说的那些,又何尝不是猜想?”卢氏莞尔,悄悄道:“人间总有人运道差,但也有人运道好,你若不试一试,如何晓得那样的荣幸,便不会落到枝枝身上?”
谢偃嘴角抽动,背对女儿,笑的咬牙切齿:“是吗。”
谢华琅如何敢应?
她先前还道这位堂兄如何会同阿爹一道返来,现下方才恍然,提及此事,谢偃余怒未消:“你滚去祠堂跪着,等你父亲回府,听他发落便是。”
卢氏心中顷刻间一片雪亮:“如何会?!”
谢偃笑了两声,却不再开口了。
谢华琅原还在张望,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由,唯有谢徽面色微红,有些讪讪。
谢偃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好!龙章凤姿,好极了!”
也是赶得巧了,刚在府门前上马,劈面便撞上谢偃归府,身侧是府中三郎谢朗,谢华琅心中暗道不好,正待躲开,却被叫住了。
宗子看似暖和内敛,心气实在是很高的,这也是高门后辈的通病,顺风顺水惯了,普通人还真是看不进眼里去。
“他那么闷,也不爱说话,我们见面,都是我在说,”谢华琅想起此前之事,仍有些好笑,道:“厥后我活力了,说今后不睬他了,他就给了我这块玉佩。”
“能出的乱子大了!”谢偃声音高了,在夜里显得过分刺耳,他反应过来,压下声音:“你晓得枝枝去会的情郎是谁吗?”
谢华琅朝晨出门,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归家。
他再度抬高声音,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山陵崩的早了,便是幼帝,谢家便是外戚,郑后前车之鉴在前,陛下果然不会有留子去母之心吗?”
“嗯。”谢华琅想进步情郎在阿爹心中的印象,忙不迭道:“哥哥那么抉剔的人,都说他很好呢。”
本日是十五,谢家长房的人按例聚在一起用晚膳。
“避重就轻。”谢偃点头发笑,道:“倘若真是个上好人选,你早就直言了,何必遮讳饰掩到现在?”
如此过了好久,谢华琅方才小声道:“他就是很好。”
“阿爹明日还要上朝,不消晚膳如何行?”谢徽莞尔道。
淑嘉县主悄无声气的握住了他手,悄悄打量公婆神情。
她心中俄然生出丝丝缕缕的酸楚,此中掺杂着惭愧,到他近前去,低声道:“阿爹,我是不是又叫你忧心了?”
“阿允啊,”谢偃别有深意道:“你可真是你mm的好哥哥。”
谢偃叹道:“如何能将将来寄予在虚无缥缈的猜想之上?”
谢偃在阁房转了几圈,满心狼籍,却说不出口,只抬手上指,以此表示。
“男人,哼。”谢偃闻言嘲笑:“只看周幽王便晓得,一旦被女色冲昏了脑筋,他们甚么事都干得出来。”
卢氏见他如此,心下一沉:“是谁?”
谢华琅身侧是她的幼弟,谢家最小的郎君谢玮,本年才十岁,见状奇特道:“阿姐,你们在笑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