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谢偃捉起她腰间玉佩,声音模糊发涩:“这块玉佩――你从那边得来?”
顾景阳深深看她一眼,点头道:“嗯。”
她肖似生母,原就是非常小家碧玉的边幅,谢家熏陶使然,仪态也好,很有些婉娩柔则:“三娘有了心上人,这是功德,又是两厢甘心,阿爹不必介怀。”
谢偃恨铁不成钢, 怒斥道:“游手好闲, 不务正业, 为几只蛐蛐儿跟人打斗, 被人告到我那儿去, 丢人现眼!”
谢华琅原还在张望,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由,唯有谢徽面色微红,有些讪讪。
谢偃悄悄看她半晌,俄然道:“你说,你哥哥见过他?”
如此过了好久,谢华琅方才小声道:“他就是很好。”
谢偃端坐椅上,腰背挺直,只是安静看着她,并未曾出声催促。
“阿爹明日还要上朝,不消晚膳如何行?”谢徽莞尔道。
“……阿爹不信赖我,莫非还不信赖哥哥吗?”谢华琅脑海中灵光一闪,摸索着道:“哥哥见过他以后,但是赞不断口。”
“我也是见到陛下赠与枝枝的玉佩,方才得知此事,”谢偃忽的叹一口气,望向老婆,低声道:“那曾是太宗文天子的爱物,乃高祖所遗,被他赐赉先帝,厥后,先帝又赐给了今上,我曾在先帝身边做过郎官,故而识得。”
谢偃笑了两声,却不再开口了。
谢偃握住她手,哼道:“本来你也晓得?”
谢华琅忍俊不由,俄然发觉出几分别的,猜疑的看着他,道:“不对吧,我也曾见别人用沉水香,可不是这味道。”
“妇人之见!”谢偃气道:“你晓得那人是谁吗?”
“怪不得我看着眼熟。”谢偃面色如常,心中却慌乱如潮,勉强矜持,道:“给你的时候,他没说甚么?”
“……”衡嘉垂首应道:“是。”
她却没有重视到,顾景阳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已然蜷曲,恰是替了仆人现在的宽裕。
此为防盗章 他不说话还好, 一开口,倒是捅了马蜂窝。
既然是十五,谢偃天然是去正妻处安息,卢氏散了头发,自女婢手中接了汤药饮下,方才打发她们退下。
“道长,”她笑道:“你这等气度作态,说是飞仙,也差未几了。”
“《海内十洲记》中记录,蓬丘,蓬莱山是也。”谢华琅思忖半晌,笑道:“无风而洪波百丈,不成得来往。上有九老丈人,九天真王宫,盖太上真人所居。唯飞仙有能到其处耳。”
谢朗气愤的瞪她一眼,低头沮丧的往祖祠去了。
谢偃点头发笑,站起家来,绕过桌案,正待出门时,目光却俄然顿住了。
“嗯。”谢华琅想进步情郎在阿爹心中的印象,忙不迭道:“哥哥那么抉剔的人,都说他很好呢。”
谢华琅听他如此言说,便知是默许了,心中雀跃,欢乐道:“感谢阿爹。”
谢偃手中折扇敲她一下,哼笑道:“枝枝,你坦白说,到底是相中了甚么人?”
本日是十五,谢家长房的人按例聚在一起用晚膳。
她先前还道这位堂兄如何会同阿爹一道返来, 现下方才恍然。
提及此事, 谢偃余怒未消:“滚去祠堂跪着,等你父亲回府,听他发落便是。”
谢朗犯的事府中人都已经晓得,三娘迩来早出晚归,被叫到书房中去,也没瞒过别人,卢氏见丈夫沉默不语,免不得温言安慰:“三郎幼年,浮滑些也是有的,他也有分寸,从没闹出过甚么大事,玉不琢不成器,你别太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