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妧叹道:“天波府英名远播,四世同堂,却只要一个十二岁的小郎,先帝体恤,不允他入军中历练。老太君便是要接辛夷回京,起码也得等小郎袭了爵位……”
坤宁殿灯火透明,一见是皇后返来了,成墨从速上前施礼:“贤人万福安康。”
孟妧噗嗤笑出声来:“六郎杯弓蛇影得短长,我便这么刁蛮么?”
“好。”
陈素对峙留天波府老太君和众夫人用饭,要多谢老太君对兄长的一起支撑。孟妧原想来找陈素说几句梯己话, 得知赵栩在延福宫所作所为后,也放下了苦衷,便帮着挽留老太君等人,又抱着小五不放,对着魏氏笑道:“六郎今晚留了娘舅他们用饭, 舅母归去岂不冷僻?不如一同留下用个家常便饭,好让我多抱抱小五。”老太君和魏氏便都笑着应了。
“启禀官家,娘娘得知官家去了坤宁殿,传了檐子往坤宁殿去了。”
到了福宁殿落了舆,小黄门却禀报说官家尚未回福宁殿。
赵栩不再犹疑,几步冲上前,将她一把搂入怀中。
“每日都在熏香,有甚么味道?”赵栩垂眸看着她的长睫一动一动,无法地问。
另有四五十步时,门前的人儿忽地提裙飞奔而来,裙裾舞动,披帛顶风飞扬。她越跑越快了。
孟妧想了想,就看到书桌上那张牡丹画,手指悄悄描画那重重花瓣,心中又酸又甜,抬开端来,一侧嫁妆长案上的铜镜里,琉璃灯下的少女似有千言万语,脉脉含情又盈盈带愁,似雾似雨,发髻上那朵白玉牡丹,小巧剔透,如云伸展。
“我也有错。”孟妧贴在他肩头,将余下的小汗珠蹭在他肩窝里:“我口是心非,我不该丢下你本身回这里,我该好好同你说,我该陪你一同回延福宫……”
孟妧和陈素都吃了一惊。
赵栩叹了口气,托了腮问道:“一日两次或是只一次可算是禁止了?还会伤身子么?”他说不出口,每夜的头一次他再如何想忍,总很快便到了。可只要再抱到她,就不免蠢蠢欲动。现在三次已经是很禁止了,如果不加禁止,一夜只怕要六七次。
有那聪明知事的小道姑, 从速领着女史和宫女们去厨下。坤宁殿的司膳女史久经场面,心知皇后虽说只是家常便饭,可有这很多国夫人留下用膳,即便无需如宫宴昌大, 也不能真的随随便便拼集了去, 下的不但是陈真人的颜面, 更是官家和贤人的颜面, 便先将厨下的器具菜品器皿一一看过, 在内心筹划起来。
他干咳了两声,垂眸看向两人的被窝中间。
司膳女史客客气气地笑道:“有劳婆婆了,东西已非常齐备,我这便拟个票据。”幸亏瑶华宫赐的素宴,因皇后特地叮咛照着陈真人的口味,倒和延福宫那侧重向太后口味的素宴菜品大不不异,好些都能直接用上。
孟妧脸上一红:“还好,请真人放心。我也有不是之处,多谢舅母提示。”
陈素再三谦让,仍然不得不坐了长官。老太君打横坐陪,顺次便是孟妧、魏氏及杨家各位夫人。等看完菜了,道道细菜上席,共上了十五盏,妳房签、三脆羹、五珍脍、明月豆腐等等,连陈素都讶然不已。
赵栩飞身跃下,推开福宁殿寝殿大门,欢乐之极:“阿妧——!”
像他当年在粟米田中跑向她一样,果断、快速、满怀热忱和专注。
福宁殿寝殿的大床上,并头而躺的帝后齐齐低声数着鼓声。
月光下赵栩下颌已有了细精密密的胡渣,孟妧的口脂早已褪了,因跑得急,鬓角狼藉,额头鼻尖出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