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栩心头一跳,从速摊开来,才翻了两页,手心已出了汗,面前文书上头的印章,竟是东宫左春坊印!凝神一看,上头所书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赵栩玉面一红,难堪地看着这位太叔翁。
赵栩想起阿妧所说过的话,眼皮不由跳了几跳。贰心念急转,这半份卷宗已经如此环球震惊,另半份又会藏了甚么骇人听闻的奥妙?赵栩俄然一凛,阿妧说过:荣国夫人本身都不晓得她父亲王方曾任元禧太子侍读,可苏瞻却晓得。那另半份卷宗会不会在苏瞻手中?固然苏瞻看起来并不像晓得这些事的模样……
定王一停,看着他呵呵笑了起来:“啊,六郎还会脸红啊?好了,阮玉郎要的东西压在那本红线女下头,去拿过来吧。”
“太叔翁,三叔说如有那份东西,阮玉郎必定会现身。”赵栩抬手替定王加了茶:“只是娶越国公主一事,三叔还是不肯,连伶仃见一见公主也不肯。入春以来,女真在渤海一带已蓄了十万戎草率视眈眈,公主非常焦急。”
赵栩有些口干舌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青神王氏!
“青神王氏嫡宗子王方,当年是武宗钦点的太子侍读。只是元禧太子暴毙后,王方和主管右春坊事的孟山定都下了大理寺狱,东宫封印、查案、解封,当年我也都亲身参与,从没见过这些。王方、孟山定如何拿到这些文书凭据的?又是通过谁上呈给武宗的?又是如何将赵珏带走的?都是谜。恐怕人间也再无人晓得。”定王缓缓道来:“拿到这份东西后,我也派人去青神找过了,没想到王家竟然一无所知,乃至连当年王方做太子侍读一事也无人晓得。”
赵栩一凛,昂首看向定王:“太叔翁的意义是?”
“孟山定此人行事,毫无章法,死得也古怪。这等肇事的东西,他不一烧了之,还送来我这里,真是费事啊。”定王叹了口气,抬起眼皮:“我也没几年可活了,这东西你拿去吧,能把他引出来也好。他执念太深了,唉——”
他一进门见白叟家正在靠窗的罗汉榻上歪着打打盹。两个内侍在一边给他打着扇,见到赵栩从速施礼,要唤醒定王。赵栩摆摆手,轻手重脚踱到长案边,上头的卷宗层层叠叠,赵栩定睛一看,笑了。被玉狮子镇纸压着的那本,倒是一本已经发黄的《甘泽谣》,正翻在红线女盗金盒那一页。
定王合上眼皮:“不管是非对错,江山社稷天下承平才是第一名的。既然交给了你,太叔翁我就放手不管了。只是,牢记不成伤了阮玉郎的性命。”赵珏既然已经“不及名”,世上天然再无寿春郡王此人。
“不过两万?”定王抬了抬眼皮:“唉,我大赵西军现在另有没有两万重骑?汴京十万禁军里,独一的五千轻骑还是陈青在枢密院时连续从秦凤路调来组建的。”
赵栩这天散了常朝就去了崇王府,快傍晚时才回宫,直奔大宗正司求见定王。
赵栩只感觉后背沁湿了一大片,手指微微发麻。
老定王咕噜噜喝了两口茶,挥手让内侍们退下。见赵栩过来施礼,便招手让他在榻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