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战兵不到两万了。就算是有两万战兵吧,我再问你,黑衣兵步兵多少,马队多少?”
边令诚点头,嘲笑道:“黑衣兵刚过葱山,温饱交煎,为求生自是大家奋勇。现在黑衣兵击破五俟斤部落,大肆掳掠羊马,已是稍得喘气之机,但是初始之锐气已丧,人无坚铠重甲,面对疏勒坚城,十万之众,如何敢战?恰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已然是必败之局面!这时你还言道疏勒无虞矣,可不是蠢材?即使安西援兵不至,莫非黑衣兵还敢攻城不成?真是笑话!”
“大人,自黑衣贼大兵压境,部属半夜不安,只盼安西救兵前来。现在大夫和将军都来了,疏勒无虞矣!”白孝德连声道。
封常清在安西大家害怕,白孝德如何能外,只能是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边令诚摇了点头,忍不住自顿时抬起靴子,狠狠地踹了白孝德一脚,道:“蠢材!”
五俟斤部落传统的游牧地区,是自于阗南山¤,直至疏勒北的葱岭山麓草原。这些突厥部落是臣服大唐时候最长的,本来凶悍的草原饿狼,在大唐的庇护下安闲的日子太久了,真的就成了和顺的绵羊。这些牧人现在还能跟着唐军打打顺风仗,却已经没了单独面对劲敌的勇气。
白孝德想了一下,点头道:“不敢!”
他们来疏勒城出亡,疏勒镇守使白孝德却只准予汉民进城,却只答应他们居住在城外。被大食人赶出了故里,这些人都是心惊胆战,现在见到了声援而来的汉军精锐,天然是极其镇静。
白孝德听了,挠了挠头苦笑道:“但是我的应对并无不对,天使为何骂我痴顽?”
“疏勒镇中现有多少士卒?”马璘问道。
说完白孝德便要拜别,这下封常清也是看不下去了,挥动马鞭抽在白孝德的背上,骂道:“真是蠢才!你现在是要去送命么?”
白孝德道:“据逻骑所观,黑衣兵以步兵为主,马队数量极少,马队的骑术也不甚纯熟。黑衣贼非是草原蛮族,本就不善骑射。——天使问我这些,未知是甚么意义?”
白孝德挠了挠头,面露惭色道:“大人,这个不好说。三日前,黑衣兵曾经到过城外百里地带,厥后就又不见了。部属须得保疏勒镇数万汉民安然,只能是死守此地。百里以外的状况如何,我委实也是不晓得。”
边令诚嘲笑一声,指着远处道:“我来问你,黑衣贼此番大肆来攻,兵力多少?”
白孝德点头:“内里亦有很多老弱。”
“但是五俟斤部落毕竟是突厥大族,数十年来在我大唐庇护下繁衍生息,丁口增加极快。这些人被黑衣兵一部部从山谷里赶出来,便如同滚雪球普通越滚越大。”
封常盘点头,笑道:“天使说得是。孝德,为将者须有胆有识,即使是窘境也不能有任何镇静,何况你手握必胜之局面!你若惶恐,乱的便是军心。即使是必胜之局,也能够弄得没法清算。”
边令诚指了指四周麋集的帐篷,道:“疏勒镇外这些突厥奴又有多少?”
白孝德道嘲笑一声道:“只怕不下十万!然十万之众被两万余黑衣兵赶削发园,真是羞煞先人!这些都是不顶用的,如果他们有效,我又何必死守着这疏勒城不敢转动!”
白孝德一脸忸捏,道:“大夫教诲得是,末将知错了。”
封常清哼了一声:“还真是难为你了。”
马璘和封常清皆是点头,边令诚所说的,恰是他们想要说的。就算五俟斤部落都是猪,那也是十几万头猪,黑衣兵不过是一群农夫,那里敢来攻城。早晓得五俟斤部落被波斯人赶到了疏勒城下,那这一次的救济就不是绝对需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