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眉头皱了皱:“八九岁的孩子,怎的《千字文》也未读完?”
颜氏看着心中欢畅,问乔连章道:“读了多少书?”
绮年刚才站在那边,早就把厅里世人都悄悄打量过了,晓得方才上来安慰的中年妇人就是吴若钊的老婆李氏,当即上前一步行下礼去:“给舅母存候。”
既然是叫了表姐,按端方就要绮年和连波给见面礼了。乔连波顿时涨红了脸,绮年笑笑,从袖子里摸出四个荷包:“在外头就晓得有表弟表妹,我与乔家表妹的见面礼早就备下了,只乔表妹是个不爱拿东西的,竟全装在我袖子里,累累坠赘的。”说着,拿两个给了吴知雱,又回身把剩下两个直接递给站在最末的小女人,“这必然是知霏表妹了。”
李氏把乔氏姐弟安排在颜氏身边,绮年则安排在本身身边。要不是团团坐了一张圆桌,还真是有些混乱。颜氏倒是非常喜好,特地指派了翡翠和珍珠站在乔氏姐弟身后布菜。吴家倒也不很讲究食不言甚么的,特别几个孩子不时地说上几句,颜氏也笑着应了,氛围一时非常和谐。
刘管事派人送信返来,颜氏已然哭了一场。但是这毕竟只是在路上瞥见,乔家这些年日子是怎生过的,吴家也并不清楚,更想不到独一嫡出的儿子,八九岁了连书都未曾好生读。且不说吴知霄,纵是吴知雱这资质平平的,八九岁的时候四书也学了一半不足。
绮年一眼就瞥见颜氏皱了皱眉。她和乔连波都是外甥女,但是连章倒是外甥。吴若钊天然不会不晓得乔氏姐弟也来了,但是他只说外甥女——绮年不太自傲地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娘舅眼里,本身这个外甥女要比乔氏姐弟更首要?明显颜氏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并且不大对劲呢。由此可见,这继母子二人恐怕也不是那么母慈子孝。
孙姨娘却笑道:“老太太,婢妾看表女人身上这衣裳不甚称身,大女人那边有些衣裳,因个子长得快,虽是前些年做的,倒是一次都没上身。想来针线上就是给表女人赶做,这一两日也做不来,不如婢妾先去拿来,表女人临时姑息着穿几日?二少爷那边也有些衣裳,也请表少爷姑息几日。”
乔连波脸上飞起一抹微红,低声道:“甥女儿本年十二了。”
吴若钊也起家安抚,乔连波眼泪汪汪,引得连章也哭了起来。这下子谁也吃不下去了,吴知雯拉了脸,低声道:“好端端的又哭甚么,这饭也不必吃了。”
颜氏这才拭着泪坐起了身子,背后的翡翠和刚才在门前接着乔连章的阿谁丫环珍珠立即一起上前,搀起了乔连波姐弟,绮年这才气上去施礼:“孙女绮年,给外祖母存候。”
祖孙情深的场面在正厅里上演了足足一刻钟,直到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轻咳了一声,向两个丫环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柔声说:“母亲,外甥女儿远道而来,看身子也是弱的,总这么哭只怕受不住。您也要本身保重身子,如果悲伤过分,倒是外甥女儿和外甥的罪恶了。”
乔连波悄悄看一眼李氏的面色,也赶紧拭了泪道:“外祖母,表哥测验首要,弟弟年纪小,又怕生,让他与我一起住可好?”
乔连波脸上的红色到这时候才下去了些,蚊子一样跟着哼了一声:“表妹。”
颜氏垂怜地看着乔连波,柔声道:“莫要哭了,外祖母晓得你们姐弟情深,既如许,两人都跟着我住在康园罢。反正处所也宽广,连波住香雪斋,连章住听雨斋。你们几个快去清算,若来不及,今儿早晨先睡我那边,过几日清算好了再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