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后，姜正道的族亲侄儿姜阳在一众兵士的簇拥下行出。
他俩不能同去渡江涉险，不然一旦出事就再无后招，雄师赶来就只能开打。
“信王世子单独泅渡澜沧江潜进卫城，这都两天两夜了，存亡不知、成败不决，您还真沉得住气！”纪君正咬牙咧咧两句，却也拿这储君驸马无可何如，终究还是由得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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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阳感觉，他那眼神的意义是，若不谈，下一个就是你。
苏放干咳一声，转了话头：“我问你，姜家现在加强了对收支允州通路的管控，这申明甚么？”
孤身泅渡横穿夏夜澜沧江？啧啧，好死不如赖活着，身娇体贵的储君驸马并不想以身试险。
有些人赋性就是如此。当他身前有千军万马为矛为盾时，不管有多少人倒在面前，那些人的倒下不过是战损统计时的一个数字，不过是帮他及宗族争夺更大更长远好处的砝码。
苏放看着他渐行渐近，虽闻到血腥味，却还是眉梢轻扬：“受伤了？”
当他颀身昂藏在官道上站定，很多人都惊骇地看清了他两手上拎的东西。
苏放沉寂打量他半晌，确认他的神情并非强做平静的假装，心中立即绷到发疼，指尖颤得更短长了。
两名随护仿佛习觉得常，神采稳定地跟在他身后行至界碑前。
“设关卡是为了巡查，若鹰扬将军府调来的雄师走官道直扑允州，想必姜家在州府很快就能获得动静，而允州军必然早已枕戈待旦，”说到闲事，赵澈神采端肃很多，“不过，既还没有完整封死通路，申明姜家虽有同朝廷完整撕破脸的苗头，但还没下定决计。”
“既天子陛下与储君都成心全面，想那我也就明说了。眼下这动静，只是各地想向朝廷提出三点建议。”
“呿，你我习武清楚师从同一名，只是未同时受教过罢了。你装甚么弱不由风？”赵澈白眼望天，被他给气笑了，“那你在这里等鹰扬将军府的雄师到达，我渡江去取姜正道人头。”
“此前京中清算后院人风波，你们姜家也被卷进风口浪尖，不免心中有气，”苏放客客气气道，“毕竟允州姜氏是皇后陛下母家，天子陛下与储君都不肯允州因一步踏错而生灵涂炭，故而派我前来筹议，寻个两边都能下台阶的折中之法。”
赵澈抬手将两颗人头往姜阳面前一抛：“谈不谈？”
姜阳咽了口口水：“也……也谈。”
姜阳接住家主姜正道的人头，承不住庞大冲力似地发展两步，面色早已成了死白。
莫非是赵澈那小子这些年收敛过分，弱成如许了？！不该该啊！三月里带个大活人走绝壁峭壁上泉山都没被发明的！总不至于姜家的战力比皇城司与执金吾的人还深不成测吧？！
允州境内统共有大小城池十九座、村镇近百，州府地点城池亦以“允州城”定名。“允州姜氏”作为实际统治允州几百年的处所豪强，对允州的影响力实在远超朝廷在允州设立的州府官署。允州百姓对卫城姜家主宅收回的号令之佩服远超州府，以是卫城才是允州真正的核心中枢。
哪知苏放悠哉哉沐浴换衣后，竟然还非常安然去厨子军那边取了两个饭团！气得纪君正都想拔刀了。
赵澈眸底湛了湛：“这里下官道往山路走，有个叫‘五灵关’的处所，从五灵关翻山畴昔是澜沧江支流，劈面就是允州府的卫城，姜家祖宅就在那边。姜正道被罢官返来后，定是会回那边的。”
这是近年来保守派与改革派抵触最锋利的三大议题，桩桩件件都直指处所豪强的核心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