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从山石后扑了出来,将他身子,紧紧地抱住,却感到他身子一重,朝本身迎头压来,接着,人便倒在了地上。
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高高举起手中铁索,朝着萧列一头扑去,铁索待要缠上萧列之时,李元贵从后敏捷突入,伴着噗的沉闷一声,刀刃刺入萧胤棠的胸口。
嘉芙哭泣了一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萧胤棠跌在了地上,捂住小腹,面露痛苦之色,不成置信般地盯着章凤桐。
嘉芙望他好久,渐渐点头。
她这一趟,本已做好了不归的最坏筹算。
裴右安的视野从嘉芙面上抬起,落到了他的脸上,目光沉沉,拂了拂手,兵士纷繁退去,刘九韶亦下去了,很快,门外只剩下了他一人。
就在这时,那扇垂花门外,传来一阵疾步的脚步之声,接着,刘九韶的声声响了起来:“废太子,此处已被包抄!你若束手就擒,不定另有一条活路!”
裴右安盯了他半晌,一语不发,一个发力,匕刃便在萧胤棠的脖颈上割出了一道血痕,随即贴压在他一侧那道正澎湃贲动的大动脉上。
他嘲笑,唰的一声,剑芒朝着裴右安再次直刺而下。
“芙儿,萧胤棠言,上辈子我是死于他手。我不知他此言何意,但我晓得,这辈子,倘若不是因了你的原因,我现在身在那边,本身也是不知。畴前我为少帝一事,触怒天颜,我曾遗你一信,厥后你追我相称外,你恼我弃你不顾,要我读信,我当时未读,然信中字字句句,皆都是我由衷之言。信中我曾言,那夜于瀓江府驿舍,你朝我奔来之时,便是我裴右安此生欢愉之始。”
天子出京之时,胡太医随驾,在胡太医的建议下,御驾一行在堂邑奥妙逗留了数日,疗养过后,明日预备返京。
月光肃杀,自青空倾泻而下,地上投出了一道被拉的笔挺的孤瘦身影。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他现在醒来,已是次日的深夜,嘉芙在他身边,一向伴到了现在。
他的神采垂垂冲动,双颧泛出了镇静的红晕:“那些宗室藩王,这些年里,失地限权,个个都被我父皇逼的走投无路,现在倘叫他们得知,天子竟和天禧元后私通,裴右安竟是不伦之子,你料他们会如何反应?一个假萧彧算的了甚么?到时候,恐怕到处都会是假萧彧!我的父皇,只要他还在位一天,这天下就休想再得安宁!他便是死了,他和元皇后的丑事也将传的天下人尽皆知!到了当时,我看裴右安另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萧胤棠一呆,愣住了脚步,目中柔色顿时消逝,面露惶恐。
……
章凤桐捂住受伤的手,暴跳如雷,头上凤冠也歪掉了,却竟凶悍非常,竟还死死地攥着那把匕首,跌跌撞撞地朝着嘉芙持续追来。
“猜你在宫中,又有何难?我的父皇,于万寿之时,将一孩童抱上午门城楼,我岂不知那孩童是谁?所谓神女以后……”
“萧胤棠,你安晓得此事?除了你,另有谁晓得?”
萧列闭目。
嘉芙透过假山裂缝,见萧胤棠不知何时竟从地上爬了起来。
本来他竟也和她一样!
“父皇,饶我儿子吧,我错了——”
嘉芙愣住了脚步。
他停在了章凤桐的身后,手中的那柄断剑,从她后心直直插入,贯胸而出。
萧胤棠身影,蓦地僵住了,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裴右安,两双眼睛,距的近在天涯。
他放开了嘉芙,盯着她,神采凝肃,一字一字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