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玉珠,小时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八九岁时家门败落,进了卫国公府,因面貌出众,能写会算,利落无能,成了老夫人跟前的得力大丫头,二十岁了还不肯配人,老夫人便留下了她。有她这么说了,孟夫人天然放心,便催嘉芙畴昔歇着。
裴老夫人道:“我一老太太,有甚么面子可让你们仰仗的,你们内心不要嫌我胡涂老不死,我就心对劲足了。”
“娘有话固然叮咛!”裴荃忙道。辛夫人和孟氏也拥戴。
裴荃忙道:“娘怎说出如许的话?何来的辛苦,何况,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
嘉芙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
看得出来,不管是玉珠还是面前的这老妇人,都没希冀阿谁多年前离京的长房宗子会在彻夜返来。
嘉芙被引着到了一间偏屋,内里亮堂堂,暖洋洋的,玉珠让嘉芙靠坐到一张榻上,往她腰后垫了个枕,又取了条裘毯,盖在她的腿上,道:“小娘子若困了,在这里睡一睡也可,不会有人出去的。我那边另有洁净的香枫茶,我去给你端一壶过来。”
亥时中,寿筵毕,留下的来宾也陆连续续全数都被送走了,热烈了一早晨的卫国公府,垂垂地温馨了下来。
裴荃叩首,辛夫人和孟氏也唯唯诺诺,满口承诺。
孟夫人转向嘉芙:“阿芙,你若累了,娘叫人先送你回家。等我这边忙完,应另有一会儿。”
“老夫人――老夫人――”
深夜,子时了,裴荃和辛夫人孟氏从北屋出去。
这么晚了,老夫人还不安息。玉珠有些不解,又不敢问,在中间陪了一会儿,忽想起白日伴着出去时碰到的那事,内心蓦地雪亮了。道:“老夫人,甄家小娘子这会儿就在偏屋里,老夫人如果还不睡,我去将她叫来,让她陪老夫人说说话?”说完,见她没点头,也没点头,仿似陷在悠远的旧事回想里,便悄悄走了出去。
辛夫人一愣,待要开口,老夫人又转向裴荃和孟氏:“也不能让你们二房亏损。等珞儿结婚之时,破钞必然很多,我现在给了大房多少,到时便会补给你们多少。我所能做,也仅此罢了,若另有不公之处,盼你们谅解我,就此把事情抹过,勿再是以生着嫌隙。被外人晓得,脸往那里搁去?”
檀香代嘉芙向她伸谢:“我去端便可。”
老妇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孩子,去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