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问这个,曹靖有点怔,无法摇了点头。
“那就该怨你祖母,不该怨她。”
为催促贺永年,薛冕还特地遣儿子青旂去了趟江宁,可还是没赶上。眼下贺永年无功可居,到手的肥肉要落入别人之口,薛冕怎能不愁闷。
“告诉来使,圣旨我接了。”江珝慵然昂首,对视曹靖,一双墨瞳似有暗云翻涌,深不见底。他勾了勾唇,又道:“但我有个前提——”
“说来讲去,还不是为了薛家公子!”梁氏冷哼了声,见揉得差未几了,把女儿的手甩了畴昔。
……
“不嫁是你傻!”梁氏瞪了她一眼。“那但是沂国公府,高祖打下江山时公侯封了那么多,你瞧见哪个是世袭罔替了,只要沂国公。为何?还是不是功劳赫赫,皇恩永固。这大魏半数的兵权都握在沂国公府的手里,而沂国公府谁说得算?天然是江珝,就连天子见了他都要以礼相待,何况是右相。你若嫁了他过门便是诰命夫人,连你大伯母职位都不及你,到时候看你祖母还敢不把你放在眼中?”
本身已然手握兵权,天子如何还会把富庶之地交与他。江珝也从未想过要占两浙路,他仓促南下解杭州之围,为的是救情同手足的秦龄,可惜他还是来晚了……
眼看着祖母神采都变了,归晚猜到她是看懂了这出戏。实在寄人篱下,归晚并不想教唆是非,别人如何与本身无关,但唯独此事不可。亦如祖母方才所言,这不但关乎两家颜面,更关乎她的运气,粗心不得。
统统算计的方才好,只可惜被江珝抢先了一步——贺永年还没从江宁出兵,方定雁门局势的云麾将军便南下,一举将杭州光复。
但这有个前提前提,便是余怀章不能存在,这也是贺永年止步的启事。
余怀章多次上书,朝廷却只派了宁远将军秦龄前去援助,眼看着杭州被困,薛冕才保举翅膀贺永年为两浙路招讨制置使,调用陕西六路藩及汉兵南下弹压。
“哼。是啊,人家是郡主,我算甚么,不过是个兵部侍郎家的女儿罢了!”祁浅负气道。
他如果去早了,顺利挽救杭州,安然无恙的余怀章还是两浙路宣抚使,贺永年即是出人着力为别人做嫁衣白忙了一场。以是他在等,等余怀章扛不住,杭州破城之际,他再挥师南下,那么宣抚使的官职便稳入囊中了。
“民气不成测。两浙路是块肥肉,没吃到便罢了,只怕吃了就吐不出来了。”
“那也不能应啊!”曹靖火急道,“赐谁不好,偏是建国侯府的蜜斯。祁孝儒是右相属官,而祁孝廉又对薛冕向来唯马首是瞻,薛祁两家另有姻缘在,他们干系如此密切,这清楚是要拉您入麾下,落实薛党的身份啊。此计一举两得,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两浙路富庶,在大魏十二路中最为发财,只它一处税收便占了国之四成,故而两浙路宣抚使一职向来炙手可热,其权势可直接与朝臣对抗。余怀章任杭州知州期间政绩斐然,不久便被提任宣抚使。
薛府大书房,薛冕坐在几案前,摩挲着牙雕麒麟摆件,一脸煞气地盯着两浙路送往枢密院的文书。
祁浅看着母亲怨道:“抄了三天,手都僵了祖母也不肯让我少写一字。为了那丫头,我们累死她都不会心疼,也不晓得到底谁才是她亲孙女!”
说到这,归晚颦眉不语。杜氏忽而明白甚么,问道:“青旂是如何晓得的?”
“江珝率燕军到达杭州,三日工夫便断了东越乱党的救兵。今儿奏疏抵京,道杭州已被光复,叛军气数将尽,安定两浙路计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