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修远走近,坐在床边,将榻上的狐裘为常青披在肩头:“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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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记不成仗着陛下宠嬖,就恃宠而骄。”
定北侯府,本日,格外清冷,常青树下,池修阔别去常青。
燕四吃惊:“陛下如何晓得他的兵器是甚么?”话刚落,身侧卷过一阵冷风,耳边便砸过来一句杀气凛然的话。
送行的魏宫宫人大声道:“定北侯府常青,献一曲惊鸿剑舞,以愿燕皇万安。”
声音,不刺耳出,非常雀跃。
擂鼓声响,筝声缓缓,踏马灰尘,女子一身白裙,翩跹展转,手中执了一把青铜色的古剑,转轴拨弦间,缓缓而舞。
他想,只要她点头,只要她求他,他必然是狠不下心的。只是,她怎会不肯,池修远明晓得的,晓得常青重情,晓得她从不会违逆他。
她侧眸看着他,墨黑的长发铺满一枕,惨白的唇,有力的咬字:“因为我要大燕大胜,我要万无一失。”深黑不见底的眸望进燕惊鸿的眼眸深处,常青说,“我要你大胜返来,带我回大燕。”
常青展开眼,迎着烛光凝睇:“你来了。”
他便也只敢如此苛求了,因为池修远比谁都明白,此去一别,也许,就是死别。
常青四岁学武,六岁学剑,七岁便成了侯府的暗卫,而后随他交战漠北,替他暗害,学了一身杀人的本领。
她摇点头,哈腰,再叩首:“二谢侯爷哺育之恩。”
燕四身浑一抖,一股寒意从脚底敏捷窜上来,口齿都不太聪明了,问长福:“陛、陛下,他如何了?”
飞衡没有游移:“如果是我,”他沉声,嗓音很冷,“我会。”
“常青,常青,”坐在常青身侧的云渺喊了她几句,“公公唤你呢。”
见常青出去,燕惊鸿立马便从榻上起家,眼眸晶亮,喜形于色。
“常青。”
长福催促道:“常青女人,陛下还在等你。”
明荣公主魏徐琬单膝跪地,行了最高的礼节,紧随厥后的七名女子,上前一步。
呵,这六根不清净的寺人总管啊。
筝声落,鼓声回荡,一舞方休,燕惊鸿启步,走近,他看着常青,没有发作声音,只是唇形张合。
说完,燕惊鸿又落了帘子,将内里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一番耳提面命,长福公公是少不了几分冷言冷语,想必这几年来,长福没少因为禁止陛下去见她而受罚。
一只素手从轿帘里伸出来,触了触杯盖;“太烫,冷了再端出去。”
常青起家,靠着床榻:“世子。”
重来一世,一成稳定,他还是舍弃了她。
燕四气弱:“敌、仇敌啊。”
“我只要你活着。”他握住常青的肩,字字都掷地有声,“待我权倾天下,便谁也不能摆布你,常青,等我。”
她大声道:“常青拜谢侯爷拯救之恩。”
池修远久久不言。
夜凉如水,烛芯轻摇,帐帘被掀起一角,有风漏出去。
“我看着最绝色的,倒数燕皇,竟生得比女子还貌美哩。”
轿辇非常宽广,内里点了熏香,案榻上放了几碟精美的点心,案榻后是一张卧榻,铺了红色的狐裘。
府中多数人惊诧,毕竟,池修远最心疼女眷,不是同胞的凌华郡主,而是常青,他怎舍得送常青去当俘虏。
一舞惊鸿,曼妙纤细的女子,含笑吟吟,不需倾国,她倾人。
次日,魏光世子班师回朝。
“已经走远了,”飞衡道,“侯爷,归去吧。”
而他,又怎会不要她,这个一双眼自始至终都只看着常青的男人,怎会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