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魏国,南下大燕,中部巫疆,三国鼎立之势耐久,数百年来,交战不竭,然三国处三角之阵势,互呈制约,僵势多年不破。
云渺沉着眼,神采不明。
“吁――”
清脆的童声在唤她,短促而又宏亮,肩膀被狠恶地摇摆,床榻上双目紧闭的女童缓缓展开眼,清秀的眉蹙起,眉间落了一层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与凝重。
“常青,常青,”七八岁大的女孩坐在床头,睁着敞亮的眸子,“你又做恶梦了。”
她乍然睁眼,放声嘶喊:“不!”
“已经辰时了。”云渺又道,“世子方才来寻过你了,说是大燕太子本日入驻京都,让你跟着一起去瞧热烈。”
“常青,我身后,把我葬在大燕的城门下,我对不起大燕,必定要一辈子受尽大燕子民踩踏。”
本日,大雪漫漫,荣德太子进京朝拜,由定北侯世子出城相迎,魏都城里人隐士海,天下皆知,这大燕的荣德太子颜容天下,本日这瞧热烈的,多数是女人,大略想一睹这天下第一美女人‘芳容’。
从榻上起家,她取了件玄色的褂子穿上:“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抬起手,鞭子便向女童挥去,围观路人恰是瞠目结舌之时,左边顿时的少年踏马跃起,素手抓住了鞭子。
此人生得姣美,这手也是极其都雅的,比人间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那便是大燕的太子啊,生得好生姣美。”
“常青,常青,醒醒。”
忽而,马前,一名女童缓缓走来,赤着脚,踩在雪上,马蹄高高抬起,正朝着女童落下。
“游将军。”池修远松
常青是侯府世子的贴身侍女,是池修远八岁那年从街头捡来的孩子,池修远对常青是非常偏疼的,故而,常青虽是侍女,却与府中的蜜斯普通无二。
“当时候,你才长到朕的肩膀,耍起剑来,却比久经疆场的将军还狠。”
常青抹了一把眼睛,触到满手温热,低头,泪湿了枕边的褥子。她闭上眼,深深呼吸,将脑中那些混乱的画面遣散。本来,梦见他,心都会疼得发紧。
“常青。”
三五成群的女子掩着嘴私语,不敢明目张胆,却几次朝轿中投去目光。
与常青普通大的女童唤云渺,早常青两年入府,云渺是北地成光族的后嗣,当年定北侯爷大破成光族,便将她带回了府,与常青一样,她也是定北侯府的侍女。
七八岁的女孩,却不爱粉妆的裙子,常青老是一身一成稳定的玄色袍子,成熟内敛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她生得豪气漂亮,经常被认作是男儿。
天明烛影醉琉心,连夜冬雪梦惊鸿。
“看着你这双眼,朕总下不去手,即便你一次次将朕置于风口浪尖,朕还是下不去手。”
烛光入目,她恍然惊醒,窗头落了一层冬雪,屋外常青树还是。曾经熟谙的案桌,熟谙的墙瓦,现在仿佛隔世。
轿辇中,荣德太子端坐,目下无尘,面貌倾雪。
云渺夙来心细如尘:“你这几日老是梦魇,常常都会哭醒,是不是让甚么惊了神?要不让世子爷给你请个大夫瞧瞧。”
“从你第一次呈现在大燕,呈现在朕前面,朕便晓得,是你来了,池修远第二次将你推到了朕面前。”
“无碍。”
屋外,天寒地冻,云渺追着常青大喊:“常青,你的靴子!”走出厢外,已然看不见常青的身影,只要雪地里一串混乱而麋集的足迹。
“……”
定北侯大抵有很多如许暗卫,只是相互不识得。
云渺吹熄了烛台,道:“你到底梦见了甚么,你怎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