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画的是个姓黎的女夫子,约莫三十来岁,面貌清雅,气质暖和。见宁霏带着紫菀出去,朝最后排的一张画案指了指:“宁六蜜斯,你就和安国公府的几位蜜斯一起,坐那边吧。”
卯时三刻,已经束装结束的宁霏带着紫菀,和安国公府的几位蜜斯一起去了应天书院。
应天书院不愧是大元王朝最大的官学,足有五进院落,范围弘大,占地广漠。到了书院门口,就见到内里一层层的大门牌坊、重堆叠叠的天井和修建,飞檐高翘,深色的琉璃瓦在初阳下闪动着沉寂的光芒,很有寂静寂然的气象。
紫菀扶她起来:“蜜斯,您这个风俗得改改,不能再这么伸直着睡觉了,不但睡不好,也会影响长身材的。”
报名的是一名女官,给宁霏建议:“宁六蜜斯能够挑选一些本身喜好或者弱项的课程,这十门内里,报名礼、乐、书、画、舞、诗词和女红这七门的女学子是最多的。”
女学的范围相对男学来讲要小很多,设在应天书院西侧,院落独立出来,跟男学完整分开,中间以围墙相隔。
到了女学,宁霏作为新出去的学子,先去一间小厅里报名要学习的课程。
“蜜斯?”
紫菀悄悄揭开被子,蜷鄙人面的宁霏没有醒过来,闭着眼睛,神采惨白,仿佛睡得很不平稳,睫毛狠恶地颤栗着,脸上身上满是盗汗,额头和鬓角的碎发都被打湿了。
贵女们一听到宁六蜜斯这个称呼,纷繁低声交头接耳,群情起来。
“对啊,刚才做了个好可骇的梦。”宁霏一脸心不足悸,抚着胸口,“哎……吓死我了。”
伸直着身子,是人鄙人认识里最有安然感的姿式。她梦见宿世里那些比恶梦更加可骇百倍的过往时,老是会不受节制地把身子缩成一团。
她当然晓得缩着睡觉对身材不好。但宿世被关在黑牢中的时候,她双手双脚上带着枷锁锁链整整两年,不管在甚么样的折磨下,只能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地接受,想要略微缩一下身子都不成能。
她叫了好几声,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只是被子里鼓出来的那一团在模糊颤抖着。
这不是风俗,而是刻骨铭心的暗影。
宁霏像是甚么也没听到一样,从安闲容地在本身的那张画案前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