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岩画线条已经有些恍惚了,场景不是很清楚,最后一幅更是已经损毁了大半。但是叶秋生却在最后一幅前停了好久好久,他的目光被画面上的一处吸引了。
肥胖的青年与他擦肩而过,带着几分凉意的外袍拂过他拉开布帘的手,叶秋生闻声青年平高山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保护”,声音就像在冷月泠泠的早晨,被月光照着流过青石的水。
百里疏所说也让他有所猜想。
青年坐在暗淡中,辨不清他的神采。
叶秋生收回一个疑问的单音。
未等他们开口,阿萨衰老的声音就在两人耳边响起。
他仿佛并不料外那位布依克族的阿萨具有这类近似结界隔断声音的才气。
百里疏闭了闭眼。
百里疏淡淡说。
叶秋生问百里疏。
“你感觉纳姆是甚么?”
他移开目光,径直走了出去。
百里疏看了脸上带着轻浮笑容的叶秋生一眼,对方躬着身,一派保护样。
叶秋上侧耳听了听,按事理说,以他的耳音之灵敏,即便隔着帐篷也能听到说话,但是除开最开端几句没有甚么意义的酬酢,自百里疏说出想问阿萨一事以后,他便再也听不到内里的声音了。
“好吧好吧。”叶秋生无法地笑起来,他单手一撑空中,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像模像样地替百里疏拉开了帐篷的布帘,半躬着身,“官人既然有决定,小的戋戋一个保护天然不敢说话,公子请。”
夜风拂起那人的外袍,广大的袍袖翻飞着,白鹤普通。那人的背影清癯笔挺,单独前行并不断留,完整不在乎有没有人跟随,更不在乎有没有人同业。
这模样就有点让人难措置了啊。
叶秋生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
像是一种沉寂在这些克拉卓玛大戈壁流浪者血脉中的力量正在逐步被唤醒。
百里疏清算好外袍,没有解释的意义。
万仙纪元,阿谁仙魔并存的期间,只存在了一万五千年的期间,被称为“间断的纪元”,阿谁间断纪元留下了太多的谜题,而多年以来,他行走十二王朝大地,追随的,就是关于那些谜题的答案。
叶秋生神采微微严厉起来。
古怪的典礼已经结束,有了隐晦窜改的布依克族人已经各自回本身的帐篷中,宿营地堕入了一片沉寂。
他不是布依克族的人,天然不会信赖真的有甚么执掌灭亡国度的神明, 但是有了今晚的事情,叶秋生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克拉卓玛口耳传说的纳姆神。
“走吧,去见布依克族的阿萨。”
“嗯?”
阿萨眯了眯眼,重新转动骨链:“官人是金唐朝廷的命官,老朽不过一苟延残喘被通缉之人,幸得纳姆保佑,虽老未死,官人肯来拜见,是老朽的幸运,何来冒昧只说?请坐。”
一幅一幅,描画着一些上个纪元的气象。
“哪有不替官人保卫的保护,您说是不是?”
好歹他现在也是那位“金唐官员”名义上的保护,那就得对自家公子的安然卖力吧?这模样连个动静都听不得,还如何尽保护的职责?
没有听到声音,叶秋生转动动手中的古刃,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古刃被他甩出连缀雪亮的刀花。
“不知官人有甚么事情要问老朽?若能言说,老朽定知无不言。”阿萨不紧不慢地转动着骨链,“但老朽身为布依克阿萨,干系举族隐蔽之事,恕难相告。”
“你不是我的保护。”
除了那环形的篝火堆,宿营地再无其他非常,就仿佛方才那种岩浆从帐篷外湍行而过的气象,只是他们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