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放在身边的刀,站起家。

“公然……”秦长老取下纸条,低声喃喃了一句,他抬手一招,只见从他背后的枯树上,飞出别的一只凌霄鸟。秦长老将另一个纸条系在鸟上,抬手放飞了这只凌霄鸟。

安葬在这里的,是那些统统披上了黑袍悄无声气分开宗门,然后一去不回的长老,是那些不能光亮正大写入九玄名册,放入灵殿的九玄门人。

“魂兮返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详些!魂兮返来!东方不成以托些……返来兮!不成以托些!”

不大的一只鸟,尸身上,只要一道细细的,纸张般薄的刀痕。

现在,那把刀也没了,贺擎川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

玄离峰峰主的一去不回,还是在这类暗潮澎湃的时候,后续的费事不消想也是乱糟糟的一大堆。只是,易鹤平想,好歹……好歹他是师兄。

当初他们几小我没少嘲笑贺擎川,在关之羽面前就跟个小媳妇一样。别看整天跟关之羽打斗——或者说双方面挨揍,从不喊一声师姐,可究竟上,关之羽让他做甚么,他就做甚么。

易鹤平想着当初师兄弟几个嘲笑贺擎川的模样,笑出声。但是笑着笑着,就没声了。

不远处的城门敞开着, 任由南来北往的风灌入,城中还是一派呆滞, 仿佛风也吹不动那近乎定格的压抑阴沉。开着的城门连通的官道此时没有被鬼界淹没,但街上空荡荡的, 没有行人的踪迹。

易鹤平放下酒坛,在墓碑前坐了下来,从纳戒中取出一块青石,雕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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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不能说是没有行人。

烈酒一坛一坛地倾倒,秦长老沙哑着嗓子,凡人般念着没有半点用处的招魂词。

“我倒甘心能有人再狠狠地打我一拳了。”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去京陵。”

“我走了。”

贺擎川说要去京陵台的模样,像极了他当初刚入门的时候,一脸的刚强率性。

他一句一句地念着,声音不高,腔调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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