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车帘,额头上绷起了一根青筋,斥道:“我儿如何会是江灵那样的妖邪怪物?”
江老爷也不跟他客气,直截了本地问道:”寻的如何?“
他看看神情平和的江灵,替她掖了掖被子,说道:“爷爷这么晚了还出诊?如果小病,不如叫我去看,免得爷爷还要劳累。”
但是他时不时回身做请的姿式,态度如常,江富便不觉有异。
除了几个有些小买卖的人不在村中外,其他男女长幼皆因为秋收农闲留在家中,听到江家的少爷不见了,上赶着出来寻觅,不一会,村庄核心星星点点满是火把了。
“江财!”江老爷吼怒一声,掀了帘子往外看,却不见江财的身影,再往车下一看,江夫人身边的仆人翠香正跪在车前,满脸泪水的哭喊道:“老爷不好了!少爷不见了!”
江富被他笑的毛骨悚然,踉跄后退几步,强装平静道:“我不要看宝贝了,我归去便是!”说着就往前面退。
姜少华早晓得江富不见了,全村人几近都去找他去了,又传闻江老爷病了,便问道:“江富还没找到?”
那人俄然愣住了脚步,仿佛是长吸了一口气,却被冷风灌得咳嗦了两声。
姜大夫诊过脉后,开了个方剂,只说歇息两日便好。
二娃爹从速赔笑,说他不过是猜想。
姜大夫放下药匣子,将他扶起来,说道:“是江老爷病了,还是我去看比较安妥。”
待到远远瞥见静湖边上参天的玄色石壁,江富才觉怪诞,停了脚步,诘责道:“你的宝贝竟在此处?我不要了!”
“少爷如何不见的?快快说来!”
他将帘子一甩,说:“走!回家!”
江老爷躺在榻上,说一声“有劳”。
村里乱成了一团。
江老爷沉了沉气,又问道:“江灵在那边?”
姜少华揉揉眼睛,支起家子来,发了一会怔,竟然醒了大半。
江老爷哐当一声,从车上栽了下来。要不是江财手疾眼快,这一下必定摔得不轻。
江老爷从县里返来,将开设裁缝铺的事情办得顺顺铛铛的,表情非常镇静。
江老爷听得这话,气血顿时翻涌起来。
“便是此处了。”
他见姜少华还是直身端坐,神情淡定,便指责道:“江灵这里自有我来看顾,你大可放心。江富常日里对你多为照顾,你怎可不去跟着村人寻觅,略尽一分微薄之力,免得别人背后群情是非。”
那人从速凑到马车前,先望了望绣帘垂穗的车窗,又看看前面的高头大马,对江老爷的态度更恭敬了。
翠香抽抽搭搭地说道:“上午老爷出门后,少爷便出门玩耍,与村里的人一块去田里寻野物。他们都在低头找东西,少爷原在田边看着,过了没多久,他们再看时,少爷已经不见了!夫人派了人将村里找了个遍,没有寻到,现在正在往村外找。”
固然身边没有旁人,但二娃爹仍旧抢着说道:“村中已经寻遍,没发明江富少爷的踪迹。五方山脚下也寻了寻,也没甚发明。我筹算去村外的柴火垛里翻一翻,没准少爷也像江灵那丫头似的,躺在柴火垛里睡着了!”
姜大夫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江老爷都急出病来了。”
江老爷内心沉闷,草草安抚江夫人几句,衣服也没换,喝了仆人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就带着江财外出寻江富去了。
他坐着马车,晃闲逛悠地行在田间颠簸的路上,俄然身子朝前一倾,几乎撞帘冲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江富的瞳人里越来越大,江富惊骇地睁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那人俄然张嘴吐出一股白气,顺着鼻孔钻进了江富身材里,江富身材一软,抬头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