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儿抱着扫把站了会儿,悄悄哂笑,复又持续干她的洒扫。一菱接一菱的青玉砖,摆设起来无穷无尽。无根树垂下的丝绦上结满了藐小的粉色蓓蕾,有些展转纷飞,深深嵌进了砖缝里。
她拿掸子去掸案上的灰,拂过那方竹篾香托时,不由停了下来。一时五味涌上眉头,她跽坐在案前,伸手去抚那扁舟肥胖的表面,仿佛面前正站着他。
崖儿不由欣然,但大司命的忠告如她猜测的那样不受采取,正合了她的意。山间氛围很好,带着露水的清冽冲刷五脏六腑,她调开视野望向远方,松快地吐纳了两口。再转回目光时,见琅嬛前的两人都转头看她,她咧嘴笑,风雅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她抬眼瞥见他,仿佛羞于刚才的忘我,扭捏了下,转眼又神采如常。笑还是纯质的笑,有些故作轻松地说:“先前大司命来找我,说要给我钱,让我下山。此人真奇特,我在这里做杂役,又没有偷懒。他很讨厌我,还去琅嬛找你告状。要不是看别人模人样,我的确要思疑他是不是暗中喜好你,才不让我靠近你。”
她却不依不饶,“算不尽本身的,那替我算算吧。我不修行,一辈子该当是必定的,都写在书里了。我不问出息,只问风月。你替我看看,我此生能够赶上有缘人,能不能安稳立室,生几个孩子。”
“那么仙君晓得本身的命途么?算过本身的姻缘么?”她站在艳阳下笑着问他,“内里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