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儿不晓得入定究竟是如何回事,是不是灵魂离开了躯壳,畅游五湖四海去了。胶葛半天无果,干脆在他劈面坐下来,伸手触触他的眼睫,又捏捏他的腮帮子,二十出头错不了,手感绝佳。
隔着云窗往外看,十万里晴空,气候很好。她放松靠在他肩头,喃喃道:“香炉倒完了,地也扫好了,我还擦了门窗和桌椅……”说着呵欠连连,就势躺下来,枕着他的腿,闭上了眼睛,“小睡一会儿。”
撅起的红唇,饱满得像他之前吃过的桃花毕罗。她两眼圆睁,就那样近间隔看着他,一双瞳人又黑又亮,眸中出现虎魄光来。他气短地后退,退一分她进两分,他有些愤怒了,“叶鲤!”
想回绝,她提及小时候的无助那么不幸,仿佛推开她,就是把她推动深渊。既然不忍心,那就只要生受,眼观鼻,鼻观心……但是关不住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无孔不入,说不上是种甚么香,超出统统他了解的范围。
刚醒的紫府君有副不知身在那边的苍茫神采,定睛以后瞥见一张放大的脸撞进视野里来,他今后仰了仰,话里充满禅机:“本君早说过,没有人能忍耐得了九重门上无边的孤单。”
崖儿依偎着他,两眼却沉着地看着案上的檀香。起先那轻烟是一线,笔挺向上升腾,但垂垂地,轨迹有了起伏,摇摆着一颤,终究散了。她笑起来,眼睛里盛满得逞后的称心。转过甚来,嘴唇离他的脸颊只要两指宽的间隔,吐气如兰着问他:“安澜,你喜好我么?”
成果她甜甜嗳了一声,“安澜。”活生生地,把一名道骨仙风的府君,叫成了高楼上的二公子。
沉沉好眠,仿佛能一梦千年。
“叶……”他咬牙挣扎,一根带着茶香的手指导住了他的唇,未说的话被迫咽回了肚子里。若即若离的舔舐在他颈间留下蜿蜒的陈迹,一起上移,到达颌下。呼吸突然愣住了,搁在膝头的手紧紧抓住袍裾,这类无措,说出来的确好笑。
甜腻的分量压在肩头,内里雷声高文,这个夜倒是和顺的。她额前的头发模糊挑逗他的耳垂,有些东西来得太快,让他来不及理清眉目。
重席经纬纵横,酥麻地印在脚心。她缩了缩脚指,趾甲上涌出了嫣红的半圆,像五个红色的玉轮。一步步行来, 从他眼尾划过, 然后斜身倚坐, 袍裾盖不住玉足,把本身拗成个弯弯的, 更大的玉轮。
崖儿一面说,一面谨慎翼翼盯紧他。见他的喉结缠绵转动,那惴惴的模样,叫她内心抓挠起来。
她握着他的双肩,用力摇撼了一下,“仙君,醒醒!”这回很有效,他直接展开了眼睛。
肢体上的打仗,有一就会有二,既然他没有把她推开,想必也不恶感这类感受。她靠畴昔,像他入定时那样,和顺地偎在他肩头。
睡醒后的崖儿见他还是本来的模样,惺忪着眼坐了起来。看看更漏,申时已到了,奇特打坐竟需求那么长的时候,他究竟是在修行,还是昏死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