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门生低头一思。却也不错,既册了皇太孙,任尔伯父叔父觊觎大位都是不臣,算起来父亲也一样,在大礼法跟前与诸叔伯没有甚么两样。
“起来,何故为他们讨情!”容汐玦上前一把将凌妆拉起。
何况东宫至今为止只要一个侧妃,别说纳了这妃子多久,便是太子攻入都城也才两个多月,凭甚么说他会惑于女色?实在究竟恰好相反,世传太子不好女色,已经传了好几年了。
不想凌妆踏上两步,对着那太门生道:“你等饱读诗书,请为我解惑。敢问何为皇太孙?”
凌妆却淡淡问道:“哦?臣子的本分是甚么?是你说的‘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么?”
容汐玦也料不到她如此大胆,竟说出父皇理该为臣的话。
前头跪的博士闻声门生把已定性为矫诏谋逆的东西拿出来讲,仓猝呵叱一句:“无知!还不住嘴!”
却另有一门生抗辩道:“先帝临终已颁诏废皇太孙为晋王……”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在这些陈腐的墨客面前彰显对本身的宠嬖有弊有利,凌妆不着陈迹地脱出他的手臂,低头道:“求殿下让上官先生把话问清楚,臣妾也想晓得他们为何要殴打凌左丞。”
上官攸方才是照着两名博士问的,不想世人因着凌妆寂静一阵以后,又有门生抢着嚷道:“元圣太子加尊无二,可见今上慈怀,岂不知尧舜之道,孝弟罢了,君子之道,在子臣弟友间,合格物致知!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东宫为储君,天子为君为父,该当忠事无违,擅杀工部尚书,罪不成恕!”
太门生们瞠目结舌,顺祚朝暮年疏于管理水患,导致各省水患频发,是天下皆知的事。百姓们早就思疑工部官员中饱私囊,群情纷繁,这番言语他们竟叫他们无言以对。
为首那太门生此时满面通红,期呐呐艾道:“有人说凌左丞是个奸商,献女入宫,邀东宫之宠,调拨东宫与皇上的父子之情,叫太子……太子……色令智昏……”说到这里,他已声如蚊呐,较着这统统都是风传,不过是某种说法,要说真凭实据,他们对凌东城此人毫不体味,又从那里去取?
那监生被一喝,才回过味来,将废帝朝的东西提出来当证据,东宫要按一个谋逆的大罪恶来,仿佛也不是不成以。
好几个太门生哄然应道:“然也。”
“何又为储君呢?”
上官攸辩才也是一等一的好,一番慷慨陈词,凌妆竟也听不出他是诬捏还是真有其事,联络到叶玉凤曾提起的构筑陵墓那些乌糟事,心想约莫军知院确切把握了一些动静。
传承千年,忠孝二字已深切民气,永绍帝既是君又是父,如何说擅杀他的臣子都是大违逆,便是上官攸看破这统统不觉得然,面上总觉难以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