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韬却将他们甩开,大踏步走至阮岳附近,冷冷打量他。
连韬气得偏黑的脸成了猪肝色,却一时不知该指责阮岳甚么。
在这京里,阮岳既已坐到这个位置。却不是谁的面子都要卖的,见连韬面熟,早已寒着面,再见他句句针对本身。怒不成遏,冷哼道:“小子何人。如此无状!”
连韬却咄咄逼人,不肯放过阮岳。直视着他问道:“阮大人不是才高八斗么?如何连我等晚生后辈都能看出来的诗文。你倒听不出来了?到底谁的好,你给句实话。”
阮岳之弟阮泰是个怯懦的人,本来就识得连韬,前头惊骇没有插话劝止,现在倒是悔怨,瑟瑟缩缩从人群里钻出来,正鼓起勇气想上前拉走哥哥,俄然听到一个熟谙的绵绵女声响起,固然低软,却刹时叫场上的人静了下来。
定睛看时,竟只是一个身高不敷七尺的黑胖小子,身上一袭青衣直缀,墨客清闲巾,还是没有功名的打扮。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窗,见他大喇喇讽刺当朝大员,虽知他背景硬,却也过分张狂,赶紧急打圆场。
阮岳皱眉细思,实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他夙来心机深沉,当即浮起一个略带宽粗心味的笑:“后生可畏。”
阮岳见了他的气势,心头竟微微发虚。
姚九郎是这干人里头少数见过皇太子的,晓得那是真真的获咎不起,忙就要上去替连韬周圆。
阮岳举目搜索母亲的身影,却那里能看到。
“我没有疯,是你过分于自大,你自大到以为犯下滔天大罪也能够瞒天过海,你只想着如何捐躯别人来袒护……”
却还是有愣头青跳出来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承恩公府夏学渊,你们也不要一竿子打倒外戚,像这等出来坏东宫名头的人,自会有人清算。”
听得这话,阮岳神采唰白,掀眉吼怒道:“你失心疯了?”
他这般明刀明枪地骂人,却不是姚七能够接管。即便笔墨里确有暗讽的意义,那也不过是笔墨游戏,骂了你也只能吃暗亏,那里真要是以竖个死敌?何况岳王是好人,也说得畴昔,不由想解释几句。
阮岳终究看到黄莲木下呆若木鸡的两个丫头,急叫道:“夫人的疯病犯了,你们还不带她归去歇息?”
诸人神采各别,本日朱紫云集,却不知谁敢出口如此放肆,不但直呼阮侍郎名讳,还一句话就贬低了这很多京都贵公子。
周氏淡淡笑道:“你是在找母亲么?不消找了,不是你教她如何去交友靖国太夫人?她现在寸步不离地陪在那位高贵的太夫人身边,那里会与我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儿媳妇混在一处!”
周氏却直直盯着他,感觉此人把她想要说的意义全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