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喜出望外,轻手重脚想上前来揭帘子,口中说着:“表妹,你我嫡亲,隔着这劳什子何为?”

当铺与药堂次第开张,连呈显每日回家都笑容满面,直夸苏锦鸿妙手腕,好人脉,都城里鼓吹得广,两端买卖红红火火。

程泽热火朝天,垂涎欲滴:“表妹便是那董双成、许飞琼,定然仙姿不老,芳华长驻……只求仙子垂怜,赏些杨枝甘露,也免叫凡人牵肠挂肚,不孤负这良辰美景!”

这日晚餐后,门房来报:“姑太太家的二表少爷来访,说是要见表蜜斯的。”

凌妆暗咬银牙,咽下恶心。

程润已忙得没偶然候过府,店里另请了些学徒帮佣等,几人还计议在城外营个农庄,种些销量高的药材。

“是是是……半夜!”程泽料不到表妹这么豪宕,等闲就许了约,一缕灵魂似出了窍,飘飘零荡直穿过帘儿,恨不得化作她身上物件,常伴长随。

凌妆再聪明,一时也何如不了阮岳,听后不免略为意动,突觉外头有人倚仗的滋味也不错,她本是到哪哪生根的性子,起码对家里头来讲,真算顶天的一门好亲。何况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本不成违,她遂对婚事不再顺从,只是心头始终热络不起来。

“表妹花容月貌,好叫人惦记,恭喜表妹又得了门好亲。”

直待丫环将他领到抱厦中,模糊望到帘后的美人,他还在想:“表妹倒是欲擒故纵的妙手,不然晚间叫门上截了我来何为?前此两家见面,从未传闻避嫌,今儿倒是寻摸上了。她是嫁过人的,现在婚期又近,若能到手,倒是神不知鬼不觉。”

待那声音没了一晌,程泽压着声音唤了几声,内里再无人声,他是偷风弄月的妙手,色胆包天,只怕错过功德,哪管得很多,遂将袍子往腰上别好,跑远几步,一个纵跃双手攀上墙头,脚下又踢又蹬,使尽吃奶的力量,终究爬了上去,心中一阵欣喜,松了口气,顾不得里头黑魆魆,一跃而下……

凌妆才记起这个可恼的二表哥,约莫他一向探听着府中的事,风头畴昔倒晓得呈现了,心中暗恨,命人将他拦下,又在前厅后的抱厦垂了帘子。

“有贼!抓贼啊!”

凌妆本意想把话挑了然,骂他一顿,让他今后不能上门,此时见他色眯眯的模样,怒从心起,忽生一计,便打发从人退下。

程泽在外抓耳挠腮,可恼那道软烟罗帘子,眼睁睁叫人见得里头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倒是有美一人,在水一方,远观得亵玩不得,朦昏黄胧,似真犹幻,更加叫民气痒难过。

他昂首望月,觉得时候未到,凌妆调派的人尚未前来开门,便等了一回,直待角楼打过半夜,又去推了几把,反正开不了。程泽心急火燎,没何如悄悄在门上敲了几下,把耳朵贴在上头听了半晌,前头无动静,斯须似有人悄悄说:“哎呀!把钥匙没处寻去,可要叫品笛女人怪我……也不知她甚么事要半夜出门……且等不得了,你我喝一盅去……”如此。

程泽一惊一乍,觉得有人策应,正吁出一口气,却不知从那边跳出几条黑影,棍棒和拳脚如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

凌妆知他在摸索,把心一横,用心幽幽叹了口气。

程泽待要解释,这些人边打边骂,喊声震天,吓得他声咽泪崩,只觉他们动手狠辣,没几下就额头流血,皮肉之苦且非论,满身骨头都似被打断,苦不堪言。

凌妆见他如此快便暴露丑恶嘴脸,不要半点廉耻,想他连亲mm都敢玷辱,再无半分顾忌,低声道:“我做了些衣服鞋袜,想亲手送给表哥,表哥如果得便,彻夜半夜,从后院小门里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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