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游目四顾,却不见乞石烈和涂丹的踪迹。
容宸宁看破了她所想,却不筹算挑破,揽紧了她的腰肢,低下头靠近她耳朵数寸,道:“乖乖跟朕归去,不然,朕不但会剥掉萧瑾的皮,亦会剥掉凌云的皮。”
舱中的温度和外头似两个天下,凌妆甫一进入,就被炊火气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
此人如洞悉心机的魔,不会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机遇。
萧瑾阖下视线,心底叹了一声:“陛下,你究竟在那边!”
天子站在面前,龙城卫投鼠忌器,哪敢再往前扑,纷繁落鄙人头。
他仿佛没用很大的力量,萧瑾的身子却跟着他的方向来了几个迅猛的扭转,顷刻间衣袂翻飞,堪堪落回船板上,即已面色大变往回夺。
而现在,他看起来神采安静至和顺,目中清澈一片,里头倒映着水色及本身的影子。
凌妆的睫毛抖了一抖,有些不测,黑水晶般的眸子带着切磋迎上他乌黑狭长的凤目。
容宸宁已不由分辩揽着她的腰往舱内走。
想起尚在大牢中的上官攸,想起数千的中军平寇番将士,萧瑾放弃了自戮的筹算,但也没有应他的话,只是冷冷一笑。
她非要为了别人自找罪受,叫他如何办?
她也想到过被抓到的场面,但毫不是现在这般。
这统统只在瞬息之间,凌妆方至舱门前,拧身用力一挣,腰上的手却如附骨之锥,纹丝不动。
凌妆惨白着脸,不肯挪动步子。
但凌妆心知肚明,萧瑾是中军的前锋大将,容宸宁却不知如何练就的本领,看他常常一招制住西军的初级将领,她乃至弄不清容汐玦返来的话,究竟可否取胜,心一层层地往下落,似落进了万丈深谷。
凌妆微微挺直了身子,看了眼萧瑾,面上笑容暗澹,比哭更加令人神伤。
容宸宁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来,极轻地触了触她的面庞,柔声道:“听话,归去躺着,有甚么事,等回京再说。”
容宸宁细心看着他面上神情的窜改,发觉这始终是一个收伏不了的刺头。有一就有再,想到他竟敢带着凌妆出逃,差点叫凌妆葬身泥沼,鼻中轻哼一声,压抑了多日的狂怒喷薄而出,只待吐劲送他上路,忽听得楼上“砰砰”有声,一声娇斥响起:“停止!”
楼船上站满了龙城卫军官卫士和帝宫的内侍,大家目不转睛看着两个男人对峙,若凝固了普通,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