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见那禁卒想收,不免呲哒两句:“公孙麻子,你这话唬外头人还倒罢了,哥儿几个甚么人?何曾见过关在我们这儿就见不了的人了,想是我们面子不敷大!”
宋书吏又高低打量她一番:“杭州来的?莫非跟凌家的案子有牵涉!你一个妇道人家,寻府尹做甚么?可知当今的府尹是临汾郡王,那是等闲见得着的吗?”
凌妆身无长物,只带了东宫犒赏的一百两银子,自袖袋里摸出两锭,双手奉上:“还请差大哥行个便利,小女子只说几句话,眨眼的工夫,误不了您的差事。”
那禁卒一脸难堪向三个衙役摊手:“这个我就不敢做主了,几位哥子也晓得,碰上皇亲国戚的事,都是要命的,我们在这儿当差,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不敢寻倒霉。”
门上见来了大美人,世人呼啦啦围过来。幸亏凌妆平生多次被人围观,除了脸红些,还不至于呈现看杀卫阶的事。
宋书吏急着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丢下一句:“别惹出事来吃板子!”
“小女子杭州人氏,听闻亲眷一家被小人诬告,拿到应天府中,特来扣问。”
在应天府内衙做事的多是家里有些门路的后辈,外门的人见了内衙几个老油子缠夹了美人往府牢走,不便利再挤上前,却有人酸溜溜道:“有啥油水都不放过,多迟早才有这么个美人奉上门哇……”
灯夫天然不敢获咎,连连点头,塞上一个包裹,奉承笑着:“浑家做的几包小食,宋书吏带归去尝尝。”
宋书吏毫不客气接过,拿到手里还掂了掂。
他看上去就比这三人年纪大,竟然大哥喊得甚是顺溜。
凌妆进退不得,宋书吏见她难堪,美意指导:“小娘子若要探监,到背面府牢去,有状纸明日点卯以后递出去,倘门子顾恤小娘子,将你的状纸搁在头里,府丞大人传见也是有的。若无状纸,就去衙前头大街上寻一家代写状纸的。”
“现在流浪的凤凰多,谁知是哪个府上的,别妄图一时的欢愉,把小命都折腾没了,你们看宋书吏甚么眼色?好声好气儿的,却不沾上,这才叫聪明人儿。”
府门前有巨大的登闻鼓,凌妆晓得为根绝刁民无端上告,朝廷规定击登闻鼓者,先廷杖三十,这廷杖自不是玩的,若不是怨气冲天,谁去敲它。
“唷!这话问得!”宋书吏正要呵叱,侧目却见一水仙般的女人立在面前,那口气顿时上不来,不知不觉软了调子:“小娘子从那里来?为何问这个?”
“明知轮不上我们,还眼热个甚么劲?不过我瞧着这小娘子也不平常,他们吃不吃得上还是两说。”
凌妆一听是临汾郡王。也好生奇特,新官上任,底下人必不敢妄动,心想阮岳即便吃香。也不成能调派临汾郡王为他泄私愤……
“也是,通身好大的气度,可如何就连个丫环也没有呢?叫人摸不清路数。”
杂役牵了小吏们的骡子驴马等牲口来,奉迎地说:“今儿料喂得足,替大人们省下夜草呐。”
又有人道:“本日已下衙了,郡王爷早上来过衙里。中晌就走了,现此后衙住着李府丞和熊通判两家,小娘子如有门路,寻李府丞或者熊通判亦可。”
那禁卒道:“莫不是和老沘阳王府有姻亲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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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还未黑,又在应天府附近热烈地界,想他们也不至于公开做出甚么不堪之事,凌妆忍下心头烦躁,陪着笑容儿由他们引到府牢前。
凌妆心想倒是省了银子,见礼道:“差大哥,未知朱衣坊有家杭城来的行商是否羁押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