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朝恩吓得不轻,躲在盾牌后不敢昂首。李昂已经见惯了如许的场面,神情轻松地说道:“鱼监军,你不在鄯州纳福,跑到这儿来,正所谓刀枪无眼,鱼监军万一有个闪失,本官可没法向圣上交代啊!”
站在山头上,看着遍及山坡的尸身,闻着浓浓的血腥味,鱼朝恩差点吐出来,而此时,仇敌再次建议了新一轮的打击,黑压压如同蝼蚁似的仇敌带着震六合号令,冒死的往山坡上冲,腾起的箭雨如同黑云遮住了天空。
赤岭山口南面是起伏相对陡峭的丘陵和草原,向北,那就是延缓百里的山脉了,以往赭红色的日月山,此时多数还覆盖在皑皑的白雪中,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苍苍茫莽。不到如许的处所,你底子没法体味六合的恢弘苍浑,人在这些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山脉面前,显得那么的纤细。
和苏毗部的合作,李昂曾秘奏天子,原本身为宫里的寺人,鱼朝恩得知如许的秘辛也不太令人奇特,但从他到陇右后的表示来看,鱼朝恩明显是不晓得这件秘辛的,不然之前他也不会一再催促哥舒翰出兵剿除李昂个这“叛贼!”
李昂说这些,更是勾起了鱼朝恩对哥舒翰无尽的恨意,幸亏李昂的语气和缓了很多,相互的干系仿佛有望修复,这也恰是鱼朝恩冒险赶来见李昂的启事。
李昂连称呼都改了,一种疏离感让鱼朝恩内心很不是滋味,他讪讪地说道:“云阳侯说那里话,云阳侯累年交战,几度出世入死,咱家身为监军,又岂能躲在鄯州?自当来阵前与云阳侯及将士们同甘共苦,才不负圣上重托。再说了,云阳侯威震吐蕃,战无不堪,有云阳侯在,吐蕃人溃败只是迟早的事,咱家一点也不担忧。”
“他娘的、哥舒翰这厮公然不是甚么好鸟,关头的时候竟然还想着公报私仇,下次老子非要亲手把他扔进粪坑去不成!”
寺人监军,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屡见不鲜,李昂不免有些担忧。他只想快点探明他的来意。
伍轩抱拳答道:“回云阳侯,扎玛赤离多次突围,都被打了归去,目前仇敌的战马大半已经被杀来充饥,加上伤亡惨痛,扎玛赤离已经三天没有构造起像样的突围战了,云阳侯放心,仇敌投降只是迟早的事。”
“朗梅色,我们云阳侯派我等来给你传话,你们被困在这山中,用不了几天就得饿死。党项族传闻这些动静后,已经归附我大唐,羊同部紧跟着党项部也归附我大唐了,苏毗部的卓玛公主方才被我们打败,你们再没有救兵了,投降吧!现在投降的话,我们云阳侯保你高官厚禄,平生享用不尽。”
“这么说,鱼监军是来与本官一起冲锋陷阵的咯!”李昂似笑非笑。
当!一支流矢打在李昂前头的铁盾上,火星飞溅,李昂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也不是成心瞒着公公,此事干系严峻,我受天子重托,力求安定吐蕃,设想之前,我也不敢肯定吐蕃会不会被骗,此事除了秘奏天子以外,连朝中的宰相都未曾得知本相,公公俄然外放陇右做监军,也大出我的料想以外,您到鄯州时,我已假装叛逃在外。公公身为监军,我觉得哥舒翰会暗里奉告公公的,便没有再多此一举派人知会公公,却哪知哥舒翰连公公也瞒在鼓里,实在是不该该。”
赤岭山口,唐、蕃两军的血战已经持续了三天,按商定,哥舒翰这个时候应当建议全面反攻,以减轻李昂这一边的压力,同时趁吐蕃雄师忽闻后路被断,军心惶恐之际,一鼓作气全歼尺带珠丹雄师,以免大好情势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