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皆是一群饭桶！”他这句话让康熙心中最后一点但愿也支离崩溃，急怒之下不由得指了容远等太医痛斥道：“枉朝廷养你们这么久，竟然满是一群饭桶，连太后都救治不了，养你们另有何用？”
殿内，是死普通的寂静，唯有秋风卷入，吹起帘蔓时的纤细声响，怒意在康熙眸中凝集，随之而来的另有惊骇，他很清楚，若非局势严峻到不成挽回的境地，他们毫不敢对本身的问话视若无睹。
“除却芳儿，她是我见过最像她的人。”这句话凌若曾从康熙口入耳到，现在又从太后口入耳到，却始终不晓得她们口中的阿谁姨娘阿谁她，究竟是何人；终顺治一朝，并无赫舍里氏的妃子。
这几个字令太后回过神来，是啊，mm早已不在了，如何会再呈现，何况都过了五十多年，她已经这般老了，mm又怎能够还像畴前一样芳华妍丽。
康熙晓得她何故会如此失态，解释道：“皇额娘，她是老四的侧福晋，也是弘历的额娘，钮祜禄氏凌若。”
正在这个时候，重重落地的帷帘深处传来一个衰弱的声音，“天子。”
“好孩子。”太后点头正要说话，偶然中看到跟在弘历身后的人影，在看清的那一刹时，她呆若木鸡，恍恍忽惚，仿佛回到先帝还在的时候。
容远咬一咬牙，照实道：“若以灵药再辅以微臣等人的医术，约莫还能保太后三月的命，三月以后，回天乏术。”
“皇额娘。”康熙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那只手，声音里带着多少哽咽。
太后说了几句后便精力不支，歇下时叮咛凌若常带弘向来慈仁宫。
老四的侧福晋……
“你姨娘……”太后喃喃地说着，眸中出现回想之色，已经畴昔五十多年了，但她仍然清楚记得那名清丽绝美的女子，她的平生是传奇亦是一曲悲歌。
凌若承诺，在今后的几个月里，常带弘历到慈仁宫给卧病在床的皇太后存候，每次看到她皇太后都显得很欢畅，太后是一个很慈爱的人，从未曾有过半句苛责，待凌若如是，待宫人亦如是。
说话的恰是容远，他也是几位太医中较为平静的一个。
好久，终有一人启声道：“回皇上的话，太后病倒是因为体内朝气式微，非疾病之累，朝气一事，盛极而衰，乃天然之道，非药石人力所无能与。纵有天赋地宝，人间灵药，也只能延缓朝气而不能逆转。”
“不敷呢，皇额娘要长命百岁，让儿臣一向奉养下去才好。”康熙乃天下英主，握有生杀予夺大权，然在生老病死面前仍然无能为力。
在沉沉的感喟声后，太后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的阿谁小小身影上，倒是弘历，对于这个聪明聪明的重孙，她还是很喜好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略有些有力地招手道：“过来。”
这下子连齐太医也不说话了，一众太医面面相觑，愣是没一个出声。
康熙并不能如太后普通看开，眼里有深深的悲哀与迷恋，“额娘走了，皇阿玛走了，姨娘走了，皇祖母也走了，朕只剩下皇额娘您了。”
她……她……如何能够……
第四百零一章太后
这个并不清脆的声音，却令康熙浑身一震，眸中的怒意敏捷散去，只剩下深深的体贴，低呼一声“皇额娘”，疾步走了出来。
“朕在问你们话，一个个耳朵都聋了吗？”康熙喝斥，隐含了一丝怒意的目光世人头上扫过。
“皇曾祖母。”弘历“噔噔噔”跑到床榻前，吵嘴清楚的眼里噙着晶亮的液体，他固然还小，却已经晓得死是长久的分开，再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