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康熙一起进了暖阁，玉檀奉完茶后，康熙才看着我说：“太子说跪在侧墙根的是你，还真是你。”
我淡淡说：“已经忘了。”
他轻叹道：“不见得满是美意，倒也不是坏意，不过这是个双刃剑，用好了，也自有好处。”
李德全打了手势，我们都敏捷地退出来。我正往回走，忽见十四阿哥等在路边，内心不由有些好笑，此人对我已经大半个月神采冷酷，如何本日又有话说了？上前给他存候，他叹道：“说你偶然吧，你却在良妃娘娘宫前踯躅，说你故意吧，八哥自娘娘薨后，就一向哀思难抑，缀朝在家。身子本就不好，现在更是脚疾突发，行走都困难，就是其他不相干的人都晓得致哀安慰，你却面色冷酷，彷若不知，一句问候也无，你就一点也不顾念八哥常日对你的照顾？远的不说，就比来的这一次，若非八哥，你现在只怕已在太子府了。若曦，你可晓得八哥有多寒心？”
我忙跪下回道：“往年曾去良妃娘娘宫中帮手绘制过花腔，良妃娘娘对奴婢所绘制的花腔满口奖饰，本日刚巧路过，就忍不住立足磕个头，也不枉娘娘当年的一番错爱。”
我咬了咬唇，昂首盯着他问：“悔怨又能如何？你现在情愿娶我吗？”
我想着前次奉告他皇上还是很爱太子爷，本意是要他收敛，他却反倒愈发找机遇打击太子，此次若说实话，会不会又有难以预感的结果呢？
他凝睇着我问：“你内心有别人了吗？”
我发了会呆，抽出签纸，提笔欲写，笔锋刚触纸面，八字的一撇都未写全，却又顿住，握着笔，只是冷静入迷，从阳光满室一向静坐到屋子全黑，心机几经转折，终究长叹口气，搁下笔，将签纸揉成一团，顺手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