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苏管家,我儿夙来诚恳,你们都是晓得的,他毫不会偷东西的,我儿必然是冤枉的,他才方才病愈啊,那里禁得起打,二少爷如果不消气儿,就打我吧,杨氏愿替儿子受这棍子……”
雁九嘲笑道:“你们两个好没有端方,竟然偷了厨房购置的年货在这儿烤食,这厨房那边,真该是整治整治了。”
薛良赶紧道:“二少爷,小的和丁浩毫不敢偷府上的东西,这狍子……的的确确是小的在庄外林子里捕的。”
丁庭训戴德图报,委了他个内管家的差使享清福,这雁九倒是乖觉,仍然亲身奉侍二少爷,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二少爷丁承业虽是个薄情寡恩的主儿,对他这个忠仆倒是非常靠近,当然,这也是因为雁九对他花天酒地、嗜赌**的事儿不但从不禁止,还帮着他讳饰坦白的启事。
丁承业气笑了:“你没偷?是吧,有个偷人的娘,还没有偷人东西的儿子?给我打,打到他服为止!”
薛良跪在他面前,辩白道:“二少爷,二少爷,那狍子真不是偷的。”
薛良一叫,丁浩也敏捷想起了此人的身份。此人叫雁九,是丁家大院的内府总管,别看他一张尽是疮疤的脸,穿戴青绸锦衣也难现气度。但是在丁家,那职位就连丁老爷丁庭训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妾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唤一声九爷,因为这个雁九对丁家有大恩,是一名忠仆,霸州府志上都记录了他的忠义之事的。
一个女人抢进屋来,一下子扑在丁浩身上。那庄丁收棍不及,仓猝往旁一使力,擦着她的额头劈下去,打在她的肩上,痛得她身子猛地一颤,可她才禁止了那庄丁,就顿时连滚带爬地扑到丁承业脚下,抱住他的腿,苦苦要求道:“二少爷,我儿必然是冤枉的,他从小诚恳,毫不会偷人东西。”
他红着眼睛晃开两膀就要冒死,这时门口忽地传来一声冷斥,如珠走玉盘,冷冽清脆:“够了!丁承业,你好大的威风,上面有爹爹、有大哥,甚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作主了?”
雁九哈哈一笑:“你这小子还要逛我,你家九爷眼里但是不揉沙子,本身猎的?好啊,跟我归去,二少爷面前说话。”
雁九瞟了丁浩一眼,嘲笑道:“没端方的东西,还不跪下?你当你是丁家的少爷呐?”
“二少爷!”他俄然爬了起来,咬着牙撑起几近完整麻痹的身材,摇摇摆晃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二少爷,这产业,都是丁家的,你是丁家的少仆人,看顾自家产业,没有错。但是,我虽是个下人,却也不能无端受这冤枉,你说东西是我偷的,总该拿出证据来。就凭雁九……雁管事的一句话,就定我的罪,我不平!”
丁承业勃然大怒,腾地一脚踢开杨氏,跳起来道:“混帐东西,就算打错了你如何啦?在你家二少眼里,你连条狗都不如,打死了也不过一捆席子拖出去埋了,二少爷处治自家盗窃的主子,官府也管我不得……”
丁浩一向冷眼旁观,因为他没做过下人,现在还提不起阿谁自发,等闲就放下身材,一口一个少爷,一口一个小的向人告饶。但是现在见那雁九一口咬定他们盗窃,而丁承业仿佛也故意惩办他们,终究忍不住道:“二少爷,府上购置的年货有没有丧失,把厨房的人找来问问不就晓得了,九爷对丁家忠心耿耿,容不得有人吃里扒外,这份忠心我……小的们都是晓得的,只怕忙中出错,不免也有顾不全面的时候。”
几个庄丁不由分辩,扑上来摁倒二人,抡起大棍就打了起来。那棍子打在身上,痛得丁浩直抽搐,他抱住后脑护住关键,咬牙硬抗着。心中不期然想起了董家娘子说过的话,本来这边幅堂堂的丁家二少公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本身坏了他一回功德,得着机遇,他便要找回这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