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她不该抓。
她心底里没有涓滴劫后余生的松快。
但是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抓。
她的干脆利落毫不踌躇,令一旁的杨玦大为不满,冷嘲热讽,耻笑道:“如何着,这般迫不及待,瞧他生得比我都雅不成?”
有福共享,才是兄弟,不是么?
仿佛还是不敢信赖。
俄然,脚下一空,身子一轻,太微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猝不及防间,下认识地伸手环住了薛怀刃的脖子。
杨玦笑起来,抚掌道:“寻欢作乐合该如此才对!”
言罢他又同薛怀刃道:“此人你真要带走?”
他们二人的脾气爱好,毕竟是不一样。
太微垂着头,大口地呼吸着。俄然,鼻间多了一抹微凉的瑞脑香气,甘苦芳冽,像是暮秋夜雨。
薛怀刃点头,亦笑了起来,但转眼他便敛去笑意,声带两分慵懒隧道:“何如微臣只爱吃独食。”
杨玦眼神骄易地看了看四周,一耸肩,摊手道:“你我之间哪有甚么许不准的,只是此人都在这,少了你,不就少了一份热烈嘛。”
他声音不轻不重,不疾不徐,落在杨玦耳里却如同惊雷普通。
太微的呼吸声,突然间变得很轻。
杨玦闻言,大笑起来:“听她那么喊,我还当是你认得的人。”他袍子一撩,席地盘腿坐在了太微跟前,伸脱手来摸太微的眼睛,笑嘻嘻隧道:“我的乖乖,你这眸子子色彩可真是生得够标致的。”
国师焦玄多年前到他父皇麾下效力时,便带着薛怀刃。
太微瞥见,他的眉头悄悄地蹙了一下。
他身份高贵,活得肆意,大家都来讨他欢心。但那些人,他一个也瞧不上。贰心底里除了mm以外,还能容下的人,就只要一个薛怀刃。
因为她晓得,本身方才那一声“薛嘉”不过是仓促绝望中的挣扎。她认得的阿谁薛嘉,眼下尚不熟谙她。
太微的双手,用力撑在地上,看似柔弱的五指沉沉地堕上天毯。她的指尖,在没法按捺地颤抖。一下,又一下,仿佛手底下铺着的不是柔嫩的地毯,而是千千万万寒光逼人的尖刀。
杨玦一怔,皱皱眉头,仿佛有些不大欢畅,但到底没有发怒,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带走吧,眼不见为净,免得我惦记了。”
太微纤长稠密的睫毛刷过了他的指腹,一阵酥麻,他霍然靠近,想要亲吻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