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不疯,用不着你来评断。”杨玦的声音俄然冷下去。
斩厄一手垂在身侧,一手紧紧握住剑柄。
到最后,斩厄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是,斩厄还是神采不动。
天真呕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她仍然没有松开手:“天真,等一等,再等一等。”
一刻钟?还是两刻钟?
暴风吹过,白烟环绕。
“天真——天真——”
不等杨玦反应过来,他的人影已掠至斩厄跟前。
“……”
“……”
“如何?伱真觉得我只带了一個斩厄?”
“我又没见过你爹。”
地上的天真,咳嗽着,鲜血呛入鼻腔,满脸都是。他睁沉迷蒙的双眼,悄悄抓住斩厄的裤管,呢喃道:“咳、你个傻子……要、如果咳……如果哪一天想起来了……咳……可如何办……”
夜风拂过剑刃。
小七背对斩厄,紧紧抱着天真。
“哈、哈哈哈哈——”杨玦闻言,俄然狂笑不止。
“大厦将倾,殿下不去守着宫门,拦住信陵王,却带着雄师跑来慕容家抓人,是终究疯了不成?”
杨玦不由愣住。
但很可惜,斩厄不是薛嘉,也永久不会成为另一个薛怀刃。
天真在内心默念。
这时,一阵风,俄然有小我影从他面前掠过,直冲天真而去。
兵器。
心跳声擂鼓一样清脆,瞥见天真的那一刹时,她的脚动得比思路更快。
他们分开了多久?
马蹄声,终究响了起来。
“啧,你好都雅看,清楚就很像!”
“是挺像,都有眼睛鼻子和一张嘴。”
长剑落下来。
斩厄低下头,神情板滞地看着天真。
“快脱手!”杨玦眉头舒展,又呵叱了一声。
长剑劈下,背脊裂开。
他大抵是要死了。
天真瘫坐在地上,用力捂住肚子上的伤口。
这两个字,仍然熟谙得如同他本身的名,但“天真”二字,却从斩厄的脑海里消逝了。
“不过,你要是非想找个爹,能不能找个生得既像你,又像我的?”
尖而薄的利器,精确地刺入血肉,斩厄的血流到他的手上,和他本身那几近要沁入皮肤的血腥融为一体。
国师弄坏了斩厄的脑筋,把他变成了一个没有影象的蠢物。“哺育”一个没有畴昔的人,仿佛是国师的癖好。
风中满盈着浓烈的血腥味。
匕首上刺,寒光掠过斩厄的手腕。
天真闭上眼睛,轻声道:“来生再见吧斩厄……”倘若真有来生,但愿他们这一次能做一场真正的兄弟,血脉相连,永不别离。
天真被他用力地摔出去,“嘭”一声重重倒地。
斩厄的剑,提起来,刺下去,又提起。
这曾经是国师对他们的希冀。
天真吃紧后退,狼狈地闪躲。
斩厄俄然愣住了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