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吕知玄又按上剑柄,与孙长机一前一后,将应飞扬夹在中间,二人任何一个,修为都在应飞扬之上,此时二人包夹,应飞扬只觉身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目睹吕知玄神采非常,急道:“吕道长,平心静气,莫中了别人设想!”吕知玄却如若未闻,眼神越来越浮泛,气势却越来越冷厉。
孙长机皮里阳秋道:“本来是公主驾到,公主手眼通天,岂会看错。既然他身份没错,那我更替吕师兄可悲了,在师尊座下行修多年,师尊却将绝技传授给别人门徒了,可惜,可惜!”
玉真公主对吕知玄安慰道:“吕师兄,听那疯子胡言乱语,徒弟将剑法传给应师弟,天然有他的考量。”
吕知玄神采一黑,却没法辩驳,号神咒追根究底不过是催化他情面感,却不能让某种情感无中生有,若他真胸怀开阔对此事毫不在乎,就毫不成能中招。
吕知玄俄然身形一震,眼中迷蒙散去,怒对孙长机道:“孙长机!你竟然敢对我利用号神咒!”号神咒是道家符咒之一,催动符咒时可惑民气魂,让对方不经意间服从施咒着调派,方才孙长机双手拢袖,实则就是在袖子讳饰下施动咒法,吕知玄急怒攻心下,竟不留意着了他的道。
应飞扬心头一凛,方才运剑时未及多想,便将《上清含象剑鉴图》中的御剑法门用出,没想到吕知玄竟看出些端倪,正想找借口敷衍畴昔,俄然听到阴阳怪气一声。“何止是悄悄符合,底子就是出自同源,吕师兄,你还不晓得吧,你心心念念已久却一向求之不得的《上清含象剑鉴图》,已被徒弟传给了应师弟。”但见孙长机抄动手从门中踏入,装模作样点头道:“只可惜担当徒弟剑法的,竟然是剑冠的弟子,莫非徒弟真觉得我们派中无人?”
但见一白一青两道剑影在交击碰撞中回旋升空,一如流星经天,寒芒闪闪,一如白虹贯日,剑风霍霍,交缠相斗已过百合,吕知玄本是筹算将应飞扬当作磨剑石,为他的蟒剑重塑锋芒,但交兵半晌,便觉应飞扬长剑腾转间的青涩滞碍之感逐步减退,变得更加圆融自如,星纪剑正奇互用,时快时慢,忽忽视重,竟能与他拆解的难明难分。
吕知玄心头一震,应飞扬御剑之术虽仍青涩,但已模糊有大师之风,若这真只是第一次,此子的确惊世骇俗,却在贰心神稍分之时,星纪剑再次急催,擦着耳朵从他身边掠过,吕知玄忙收敛心机,用心对阵。
应飞扬看着孙长机拜别,心中颇是窝火,他现在是司马承祯的客人,孙长机定不敢真拿他如何,但仍时不时寻个机遇给他找不安闲,感受便像一只蚂蟥黏在身上一样,虽无甚么大害,但既恶心,又甩不掉。
吕知玄亦收剑,叹了一声指着水池道:“煮鹤焚琴,大煞风景,是贫道输了才对。”顺着吕知玄所指,但见方才剑气经行之处延成一线,此线之上荷花、莲叶,浮萍皆被一剑两断,塘内尽是残红败绿,一片狼籍。
应飞扬身形微微下沉,随即双脚踩踏水面,如蜻蜓点水般掠登陆边,面上不见涓滴窘态,但鞋的边沿已微微浸湿,应飞扬手一挥,星纪剑重回鞘中,随后拱手对吕知玄道:“道长公然棋高一筹,应飞扬输得心折口服。”
应飞扬一向潜伏院中不出,没想到还是被卷入上清派内斗风波,但也不肯欺瞒,无法道:“不错,司马真人确切将《上清含象剑鉴图》传给了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