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拜别并未引发太多存眷,因为在场者神魂都被噪音带走,“噌!”一曲弦终,余音绕梁,隔了半晌,观者才回了神,再看向那颤风娇已是完整绽放,繁密花瓣若重楼普通,层层叠叠,瓣瓣都如着了蜡般光彩动听,远了望去,若一团火在燃烧。
心驰念动,应飞扬随即暗施御剑法门,节制青衣婢女双刀,一试之下,竟真被他误打误撞,如果如蛟蟒双剑这般认了主的仙器,除仆人以外再无别人能把握,但女子双刀虽精彩,却只是凡器,但见青衣女子轻呼一身,身子竟被双刀动员,变了个方向转而砍向恶蛟。
“嗯?这位公子见着眼熟,但是在哪见过?”端法曾与应飞扬见过两面,但一则时隔已久,二则见面时应飞扬衣衫陈旧,风尘仆仆,而现在倒是锦袍玉带,贵气逼人,令他一时记不起来。
“大师来晚一步,吕知玄已经走了。”看着这姗姗来迟的救兵,竟是本身看着颇不扎眼的端法和尚,应飞扬没好气应道。
“大师是认出人了?还是认出衣衫了?”应飞扬又道。端法眉头一拧,面上模糊暴露怒意。
“女人,你这是做甚么?”应飞扬躲过从额顶削过的一刀,惊出一身盗汗。
恶蛟飞扑之下,却只扑到一个幻像,余劲未消,竟直往犹在操琴的杨蜜斯那撞去。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恶蛟虽未成绩真龙之体,但这点却与真龙没甚么分歧,青衣女子方才那双刀,刚巧斩在它逆鳞上,让它怎能不怒。恶蛟本就恶性难驯,吕知玄修为大减下,竟也压抑不住它,青衣女子在殿前闪转腾挪,恶蛟紧追不舍,经行之处,柱子,石阶,正殿门窗都留下爪印咬痕,一片狼籍。
“这两个和尚,是要去上清观挑衅!”固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话中真意应飞扬岂会不知。
“人是旧识,衣衫倒是初见,也难怪大师记不清。”应飞扬带着嘲意的回道。
姬瑶玉悄悄一笑,道:“你又不听话了?"
台阶下看热烈的世人连连惊呼,乱作一团,而操琴的二人竟仍对周遭喧哗视若无睹,仿佛她们周身是隔断于世的另一方天下。
此时,那老衲开口道:“衣衫边幅,皆为身外皮相,如梦幻泡影,施主何必固执于分个明白呢?”枯瘦老衲声音浮泛,如扯破的风箱普通刺耳。
“端法,莫胡言。”枯明大师安静道,言语中却带一股莫名之力,令端法心头火气消逝,“老衲曾与司马真人相约论道讲法,却一向未得机遇,现在既是有缘,自该登门拜访,端法,且随我一行上清观,此事天然能有个告终。”说着,老衲宝相寂静的步下门路,行进之处,人群不自发的让出一条通路。
青衣小婢声音变得轻柔圆润,似是撒娇普通,眼神中火气全无,化作一泓秋水,本是平平的面孔,在眼波流转下竟显得千娇百媚,勾魂动魄,应飞扬心头一荡,痴痴的道:“无事,不怪。”
但闻“嘶昂”一声,恶蛟扬身而起,双目已是赤红,朝青衣女子撕咬而去。
忽而柔情消逝,眼神如刀锋利,似要从他身上剜下块肉,应飞扬面上痴色减退,又是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女子眼神再变,闪亮亮的眼睛弯成新月,带着一股滑头的笑意,那眼神清楚是在说“蠢货!”不过一瞬,眼神就已变了几次,面前女子仿佛窜改多端的精灵,捉摸不定。
“但是。。。”婢女不忿的回望,但在姬瑶玉似笑非笑的眼神压迫下,毕竟还是屈就了,手放腹前,右脚退后,两腿屈膝做了个万福,柔声道:“方才多有获咎,都是小婢不好,还望应公子莫要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