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之前没用那种体例靠近过陆真人,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做到了也憋屈。他能变成一片影子,一缕藏在别人体内的暗影,能够看不能杀,有甚么意义?只让人火大,并且轻易打草惊蛇――非志愿的强行附身,过了时候会让附身工具变成傻子。
妖族早已远去,这只“三足乌”天然不是那种传说中的神鸟,而是乾天谷的信使,乾天谷的真传弟子手中都有这么一只。不管他们在何时何地,只要往乾天谷朝日殿中那只庞大的三足金乌口中放入函件,函件就会呈现在弟子所带的三足乌口中,用来传讯非常便利。
公良至勉强抬抬嘴角,松开了手。
魏昭对公良至一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开吧。”他说,“我又不会听个声音就把屋顶掀了。”
更别提魏昭的目标是那位极度惜命的陆真人,她越靠近死期,求生欲越强到疯魔。以魏昭现在的见地,能等闲想起陆真人的洞府中有多少保命的阵法构造,藏着多少逃命、替死用的宝贝,恐怕在全部昆华界中,像陆真人一样怕死的人都未几。
“但我恨她。”魏昭说。
(四十九)
而事情就是如此刚巧,在公良至金丹稳定下来的第二天,他的芥子袋中跳出了一只三足乌。
“谈不上。”公良至想了想,答复道,“没她也没现在的我,固然她不怀美意。恩仇相抵。”
乾天谷掌门陆函波,公良至与魏昭的徒弟。
这些光阴,公良至把魏昭不晓得的环境说了大半。公良至当初偷偷吃下龙珠,避过了陆真人的摸索,陆真人捕龙得逞,迁怒于他,任由曾经的“对劲弟子”被边沿化。公良至这十年来如同被宗门放逐,大师看出陆真人不肯见到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常日也不会让他返来。
陆函波,陆真人,也不过是个金丹修士。如果摆个擂台对打,魏昭杀她不消三招。
公良至这些年来几近成了乾天谷的边沿人物,被同门们成心偶然地忘记了。他会接到金乌传讯已经够希奇,倘若还是乾天谷掌门陆真人才气伶仃收回的掌门令……公良至下认识看了魏昭一眼,魏昭没甚么神采,只是目光徒然变得毫无温度。
公良至忽地捂住他的眼睛。
但是,乾天谷的庙门已经鹄立在谷中数千年,从祖师爷开山到现在,无数阵法层层叠叠,挡住了神道修士的度化,撑过了妖王攻击。除了修乾元真气的本门弟子与获得聘请的客人,没有谁能私行进入,不管是窜改神通入迷入化的妖妖怪怪,还是没有半点真气的凡人。掌门以外,金丹修士足稀有十人,连元婴期的长老也超越一手之数,在谷中发难即是自寻死路。
“不急。”公良至对他笑笑,“这回我们都不必单打独斗。”
“掌门令……”
数百人的血气固结在他怀里的血菩提上,血腥味凝集到了顶点,俄然变作独特的芳香。血菩提熟了,像一颗半生不熟的石榴籽变成了一枚鸡血石。
凤凰籽没派上用处,或者说,它底子就是公良至拿来医治魏昭的。公良至身上的弊端,还是要用魏昭之前的体例。
公良曦灵敏地感遭到氛围不太好,她看看面色呆滞的公良至,又看看神采未变却俄然让人寒毛直竖的魏昭,小声说:“曦儿想睡觉了。”
前面那句话生硬平板,是被设定好了的器灵所言;前面那句话却属于对他们俩来讲都非常熟谙的声音。阿谁女声简短而冰冷,并不比器灵的声音多几分豪情。
玉丸再度浮起,嗡嗡着反复道:“掌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