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摄政王竟莫名的病了,还病的不轻,传闻是甚么恶寒之症,现在便是连床都起不来了。
年定坤唤道:“公公。”
年定坤早已在榻上捂着肚子,笑的肚子都一抽一抽的疼,笑骂道:“谁教你操那劳什子的心。”
翡翠这时却有些不解了,略有些顿阻的点点头。
年定坤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儿,如各色彩料胡乱煮了一锅般,忍不住悄悄怂了怂鼻。
年定坤愣愣的转头问她:“悲伤甚么?”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年定坤也本偶然看望,只是问问罢了。问完,便坐着宫里来的玉辇归去了。
摄政王衰弱的笑道:“臣只求皇上一旨圣旨,将犬子与代蜜斯的婚先定了,今后若要添补家室,必先兑了这婚约。”
年定坤笑了:“你也感觉不值是不是?”
言之作了个请的姿式,便领着一世人等往内院走去。
年定坤愣了一下,最后笑将起来,笑的浑身颤抖,伸出食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翡翠:“我说你如何如许一副跟女儿没嫁出去的样,朕只是感觉要将代玉指给言之哥哥实在不值,办了件腌舎事。”
摄政王笑了:“如此,臣便在此谢过皇上了。”
说来讲去,不过是个局。年定坤有些怠倦的看着窗外发楞,翡翠见了,迟疑了好一阵,谨慎翼翼地说道:“皇上,咱不悲伤。”
年定坤这时才反应过来,笑道:“你是说言之哥哥?”
话虽是如许说,但目睹着这摄政王的病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翡翠也只是笑,待年定坤笑够了,直起家子,却仍掩不住唇角的笑意:“你下去歇息吧,趁便给朕召一下六喜公公。”
年定坤笑道:“王爷客气了。”
摄政王持续咳了起来,红色的单衣下胡蝶骨清楚的凸起来了,年定坤伸手扶住了他,替他缓缓的顺着气。
玉辇后领着一大波的臣子,先是坐辇的,再是骑马的,后是走路的。
拉了摄政王妃的手,扶住了:“姨姨切莫悲伤坏了身子,如果大伯好转了,姨姨又病了,可怎的是好?”
一众大臣跟着年定坤绕过屏风往内走去,年定坤瞥见床帏之间摄政王的脸被幔子遮住了,影影绰绰的看的不是甚逼真,还偶尔收回几声咳嗽声,真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年定坤兀自想着,摄政王便已开了口,几日没见,便衰老如此了。
年定坤把手伸出帘外,翡翠早已搁了手在那搀着,两旁的宫女见年定坤的手出来,忙挑了两边的帘子。年定坤从玉辇中站起,走出来,一众大臣已蒲伏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小门路嚷了平身后,年定坤才见了当头的便是言之,这时也做不出“亲亲热热”的模样,天然也不成猖獗谈笑,年定坤只是说了句:“摄政王现在身在那边?”
他仿佛连说话都是件艰巨的事,声音沙哑的竟有些恍惚:“臣只求皇上赐婚犬子与代忠义之女代玉。”
翡翠的眼神更“慈爱”了,却只是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晓得您内心难受,别憋着。”
年定坤携众臣前去看望,这是此中一个臣子提出的,说是要一众去看望摄政王,年定坤也并未踌躇,很利落的承诺了,不过是走场子的事,他要面子,要场面,给了他又如何?
因为摄政王这一病病的俄然,甚是蹊跷,朝野高低,都是对此次的事情众说纷繁,年定坤也派了一顶一的太医前去诊断,也拖了半个月没给治好。
年定坤掩在袖下的手突然握紧了,但还是笑道:“摄政王想是病胡涂了,小王爷还未弱冠,怎是谈婚论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