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诞点头苦笑:“你的性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他顿一顿,神情俄然变得当真:“不过,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当初我并没有效夙弟所写的纸笺来害你。那纸笺是宫里犒赏下来的,父亲叫我把夙弟所写的字带给你看,我就带来了。”
莲子大小的一块香膏,很快便燃尽了。清爽淡雅的香气,的确令民气旷神怡。太皇太后叫崔姑姑把香膏收在床榻边的小架子上,留着平常利用。冯诞盯着崔姑姑的行动,瞥见她放好了那只紫玉小盒,才接着说:“侄儿还去青岩寺看了妙mm,她身子好一些了,亲手做了些素膳,要侄儿带过来。”
见冯诞笑着点头,她便回身去了灶房。还没到生火做饭的时候,灶房里一小我都没有。冯妙叫来忍冬,用豆腐加上卤汁,做成了几道素膳,又别的做了两道点心,放进食盒里一起交给冯诞。她略红了脸对冯诞叮咛:“几道素膳请献给太皇太后,两道点心是给皇上的。”
冯诞从怀中摸出两个金锭,放进慧白手中:“烦劳师太,帮我抄几卷经籍,待会儿我要带归去给母亲读,让我和mm说几句话。”
慧空瞥见他那一身华贵衣衫和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已经晓得他必然非富即贵,又见他脱手豪阔,还摆出昌黎王府的名号来,忙不迭地承诺了,一双眼睛几近都眯成了缝儿,叫一个年青的姑子送了茶上来,便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在两样点心上扫了一眼,那蒸饼不过是薄薄的一小张,藏不住甚么东西,那道七宝素包却个个捏得严丝合缝。她伸出银筷子,直接戳到此中一只七宝素包上:“这点心倒听着新奇,哀家也想尝一尝。”
空旷的大殿内,只要皇太子依依呀呀的叫声,时不时传出来。可这老练的声音也令太皇太后心烦,两岁多的孩子,还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皇太子资质平淡,比皇上当年差得实在太多了。
那天在场的乳母,就因为逗弄皇太子的时候,对着太皇太后笑了笑,便被打发去了暴室。厥后接连换了两、三个乳母,老是一句话说得不慎,就惹得太皇太后大发雷霆。最后崔姑姑干脆叫人选了两个又聋又哑的乳母来,这事才算畴昔了。
他把盒子翻开,盒中装的却不是平常所见的香块,而是碧绿色的香膏。太皇太后靠近闻了一闻,点头奖饰道:“香味纯粹清雅,的确是上好的香料,只是不晓得用了甚么成分。”
冯诞从青岩寺返回时,刚好遇见宫里来接人的马车候在昌黎王府门口。他回府换了身衣裳,才带着冯妙筹办的食盒,一起进了宫。
冯诞用小指挑了一点,放进香鼎中:“传说三国时魏文帝的爱妾薛氏,善于针线刺绣,能在深帷当中,不消灯烛,绣成整幅美人图。美人夜来的名字,就是取自这个典故。”他取来火种,把香膏扑灭,陪着太皇太后一起品香。
另有一个小寺人,就因为浇花时说了一句“南边送来的花儿就是比平城养出来的香”,便被太皇太后狐疑他在含沙射影地嚼舌根,命人责打四十杖,生生要了他的性命。
冯诞还是笑着承诺,亲手提着食盒拜别。冯妙倚靠在庙门上,心中暗想,但愿食盒能顺利送到拓跋宏手中,也但愿内里的奥妙不要被太皇太后发明。只要拓跋宏未曾对她忘情,就必然能发明她通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