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部下的人,很快就冲进了这间主殿。北海王元详掀起床帐,发明床榻上空无一人,立即回身揪住了素问:“冯昭仪人呢?”
元详略一转头,便瞥见元宏的面孔近在天涯。那张脸上温暖明朗地笑着,好笑意却涓滴照不进那双眼睛,眼底满是冰寒。
冯妙死死按住嘴唇,压住那股难耐的咳嗽,不让本身发作声音来。她顺手摸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尽量轻手重脚地贴着床榻边沿滑下去,藏进床榻下方的空地里。素问还在门口的小榻上,冯妙抬高声音,极轻地叫了一声:“素问……”
趁这长久的间隙,冯妙晓得本身提不动那把刀,立即改换了目标,缓慢地捧起了桌上的凤尾樽,用足了力量往元详头上砸去。元详闻声背后的声响时,就已经起了狐疑,素问突但是来的热忱,只利诱了他短短一瞬。就在他将要回身去看时,素问狠狠地用力咬住了他的舌尖。
他向前走一步,冯妙就向后退一步,直到后背碰上冰冷的墙壁,再也没有处所可退。
元详只觉胸口一热,面前人的五官都恍惚起来,林琅带泪的双眼却更加清楚。反正今晚败局已定,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宣泄了心中的恶气。他一把抱住素问,胡乱撕扯着她的衣裳,口中癫狂迷乱地说着:“林琅……你躲到那里都是我的……”
冯妙止住咳嗽,不想轰动素问,从小案上拿过冷茶来喝。手刚一动,她便闻声内里模糊传来喧闹的脚步声,仿佛有人正从四周将华音殿围住。没等她有机遇细心辨认,殿门已经被人一脚踢开,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冷风猛地卷出去,激得冯妙又是一阵狠恶的咳嗽。
素问的两只小臂,还用木板牢固着,她决计不去看床榻的方向,安静地说:“昭仪娘娘明天不在华音殿,她到……到小佛堂跟崇高嫔说话去了。”她本来想说冯妙去了李弄玉的寝宫,可又怕这些已经算是逃亡之徒的人,真的闯进李弄玉的住处。
她透过薄薄的纱幔,模糊看清了来人的脸孔,惶恐得发不出声音来。站在门口提着刀四下张望的,恰是北海王元详。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身穿北海王府亲卫服饰的人,手里的宽刀上带着血迹。
这些话半是威胁、半是利诱,亲卫们相互看着,他们的手上已经沾了羽林侍卫的血,即便现在退归去,也免不了要担一个谋逆的大罪,只能挑选跟定了北海王。
那名来报信的亲卫踉跄着退后了几步,慌镇静张地应了一声,回身往城楼方向跑去。
留给他们惶恐惊骇的时候并未几,任城王亲卫悄无声气地围拢过来,向他们举起了战刀。一边练习有素,有备而来,一边惯常懒惰,心中惶惑,几近没有任何牵挂。北海王的人很快就被逼进了角落,却不见太子元恂遵循商定带人来汇合。
“你……你如何……”元详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冯妙不能眼看着素问受辱,从床榻下悄悄出来,伸手去拿北海王丢在一边的佩刀。她从没动过刀剑,那柄刀看着不大,动手竟然非常沉重,她用双手去捧,却仍旧拿不动,反倒碰响了刀环,收回“当啷”一声轻响。
冯妙晓得元详口中的“他”,指的便是元宏。她已经悄悄捏了一片碎瓷在手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抵挡不过,她能做的只要一死。
北海王痛斥了一声“少胡说”,明显说好了由东阳王去拖住宗室亲王,他转头看去,那队人马的甲胄上,竟然真的带着任城王府的徽记。任城王勇猛善战,部下的亲卫规律严明,在统统王府亲卫中战役力最强。北海王带来的人,闻声这个名号,就已经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