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 > 31 再审
土鱼媳妇又叩首道：“民妇服从。彼苍大老爷，这妇人暮年以采药为生，嫁入许家村后还常常上山采药。别人采药背个竹篓带着斗笠，她却要插花戴柳，好似不是去采药，倒像是去赶集。许老二忠诚诚恳，在外风风雨雨养家糊口，给她买金饰绢布，这婆娘吃穿用度都赛过普通村人族人，却还不满足，每天嚷着要走，跟男人汉顶撞兵戈，没有妇德。别人家生了儿子百般欢乐，重儿赛过女，但是这妇人却不喜儿子，待女儿视如珍宝，乃至儿子在元宵夜走失。许老二常在别人家喝酒，提及这事儿就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别人娶了媳妇一心一计过日子，他的这个婆娘却跟他不是一条心。”
母亲蒲伏在地，不住地叩首：“委实是被吵架L儒不过，一时愤恚――”
“民妇所知未几，只知他是长安人士。”
作为一族的族长，手握家属权势的权益，他竟然这么对于母亲，一个四周楚歌的弱女，没有涓滴的怜悯之心。
许家大伯一身白衣，显得哀思非常：“草民乃盛业远亲长兄。草民兄弟自幼落空父母，与草民相依为命，彼苍大老爷，草民兄弟死得冤！还请彼苍大老爷为草民做主！”
刺史一拍惊堂木，诘责母亲：“犯妇许柳氏，你宗亲邻居说你丈夫与你辩论之时，指你因与人苟合才带女离家出走，是否真有其事？”
张大娘在阿牛的搀扶下走出公堂的时候，脚一软，晕倒在夺目标阳光下。
此言一出，旁听的许家人顿时哗然。土鱼媳妇在旁叫唤：“这婆娘与那女人好得穿一条裤子，说话做不得数！”
母亲瘫倒在地，被衙役像拎纸片一样拎下堂去。
许景天道：“有一次他娘子带来的阿草与村里妇人起抵触，打了本家的姑姑，谩骂长辈妇人，闹到草民这里来。草民找盛业侄子前来问他，你究竟如何筹算？这个妇人和孩子给你惹了的费事不止一次，今后也还会有更多的费事，你到底想如何？是不是休了这妇人再讨一个？这妇人倒也罢了，她带来的孩子确有些精怪。”
“说，你为何杀夫？”
刺史大人传大伯母田氏上堂。
刺史道：“犯妇说死者常常吵架于她，你可听过其事？”
这才是他的本来脸孔，这才是他的实在嘴脸。
刺史大人问道：“死者生前为人如何？”
她们返来将全部过程转述给我，我已经欲哭无泪。
一向跪在中间的母亲，闻言昂首惊奇地看着田氏――这就是常日对她和颜悦色，看上去客气可亲的嫂子吗？为何面前的人如此陌生？莫非许盛业将她踢得流产，他们伉俪轮番上门做说客的事，他们都忘了吗？他们伉俪都得了失忆症？
“我女从镇上返来，累极而睡，并不知情。过后我们唤醒女儿，只说这是远房亲戚，接我们去走亲戚，一同出门逃脱。”
母亲叩首：“不敢坦白，句句是实。”
母亲病情与伤势日渐好转以后，州衙再次提审鞠问。母亲作为重囚动员手铐脚镣跪在一边，对官府控告的杀人招认不讳。她一口咬定被丈夫吵架欺辱不过，激愤中将之杀死。
这些年下来，他们对她就没有一点情分？看来血缘嫡亲就是血缘嫡亲，她不管如何说都是外人。
许盛家叩首道：“草民不知，不敢妄言，此中必有隐情，望彼苍大老爷明察！”
刺史觉得故意坦白，一拍惊堂木：“许柳氏，你可想受刑？”
“民妇愿招。”
许景天接着道说：“不想盛业侄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我磕了一个头说，不管如何，不能舍弃这个妇人，要我必然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