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假装听不见。她嘴贱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若跟她计算,只怕早就被气死了。

上官大人问道:“这些日子,在宫内过得可好?”

在女皇陛下走向帝王宝座的路上,梁王武三思鞍前马后,没少花心机。垂拱四年武三思罗织罪名,诬告韩王、鲁王等与起兵谋反的越王李贞、琅邪王李冲同谋,勒令他们他杀,并尽杀其翅膀。又在客岁,他又带领四夷首长请铸铜铁为天枢,借以“黜唐颂周”。

惜福郡主脸腮绯红,掩袖笑道:“叔父无事就拿侄女讽刺。”她拉着梁王的袖管转头向我,说道,“叔父,我给你引介一下――这位是何田田,上官大人的远亲,会看病开方。皇祖母吃了她的药,非常赞美呢。阿草,你也来见一下,这是梁王殿下。”

上官大人道:“西门女人有点缺心眼,说话不留口德。她当然可爱,但是并不成怕。凡是一眼看获得心底的人,都不成怕。”

梁王皮笑肉不笑地挥挥手道:“自家人,不必客气。免礼!”

上官大人派来的宫女缓缓地说道:“大人本日夙起家子就不舒畅,勉强跟着皇上上朝议事。中午时分回宫用完午膳,俄然上吐下泻,已经奏明皇上,皇上令上官大人在家歇息,着请太医诊治。上官大人说,如果何女人身子安康,就请何女人也去看看。如何女人身子不利落,便也罢了,等利落了再说。”

上官大人咕咕地笑起来:“这孩子,如何如许当真!好了,太医已经给我开了药,我叫你来,也没有甚么要紧的事,就是趁此空挡,想跟你聊一聊。常日你上书院我上朝,下了朝还要跟皇上一起批阅奏章,制定诏令,实在是不得闲。这一病,病得我到偷得浮生半日闲。”她转头对牡丹说,“咦,为甚么不给何女人搬个凳子过来?”

上官大人模糊笑道:“我传闻西门女人给了你些不痛快。”

或许笑里会藏刀。或许本日对你浅笑的人,明日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我点头道:“大人教诲,阿草服膺在心。”

这些溜须拍马,好大喜功,肃除异己的事,很得女皇陛下的欢心。梁王是女皇陛下爱好的红人之一,在后宫行走,比皇嗣神情多了。

惜福郡主道:“你们在家外玩,没有仆人跟着,莫非不怕拐子把你们拐跑么?”

不奇怪?刚做皇后的女皇陛下听了这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吐血在御书房。以她当时之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个敢说如许的话?也只要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是的,人类的笑有欢笑,有傻笑,有苦笑,有嘲笑,有嘲笑,另有有皮笑肉不笑,很多时候,我们不晓得他们的笑是哪一种笑。

我立即说道:“我去一下吧。”

她恐怕我摔一跤,再把骨头摔断。

但是他们的家人,女皇陛下并没有虐待。她娘家的男丁就这么两支,若都杀光,谁能为她卖力?若都杀光,她武周的天下另有甚么意义?

这报酬有些惊人了,我一时不知如何推让。

我低头忸捏地说:“大人对阿草的恩德,阿草此生粉身碎骨也无觉得报。阿草早该来拜谢大人的,只是一时没有刚巧,也找不到甚么像样的谢礼,一拖再拖,便拖了下来。大人千万莫要觉得阿草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开甚么打趣?只要他们姓武,掉脑袋是分分钟的事。

上官大人的贴身侍女牡丹亲身到外间迎我,将我引进寝室,上前悄悄地在上官大人耳边低语:“何女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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