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客人看得有些莫名奇妙,此中一个面庞刚正的青年墨客上前问道:“船家,你们这是在祭奠那位神明?何况既是祭奠,便该是心诚则灵,你们如此愁眉苦脸,神明又岂会降福保佑?”
正与墨客说话的青年眉头微蹙,说一声:“徐彪、徐豹,赶它下水,以免误伤无辜!”
墨客固然已经有些神采发白,却还是出言问道:“那妖孽有甚么东西?”
话音未落,已经如提灯草般将墨客提了起来,顺手一挥便向水中扔了出去。
怪人嘲笑道:“老子笑你妄为读书人,却实在不明事理。正所谓‘背景吃山,靠水吃水’,连官府都有设卡免费,俺……那老龙既然占有了这片水域,如何就不能收些血食?”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墨客连连点头,“官府收取税费,乃是朝廷法度,那妖孽算甚么东西?”
墨客怒道:“敢问鄙人所言有何好笑之处?”
“小兄弟!”那墨客见状大惊,当时便要向船舷便扑来。
墨客将信将疑,但想到本身故意有力,毕竟还是听了那青年的劝止,拱手道:“尚未就教兄台高姓大名,鄙人白鹿书院弟子宁采臣,两浙道嘉兴府人氏。”
船上世人惶恐之下定睛看时,却见那救人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孔清秀俊美,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边幅穿戴一模一样、似是一对孪生兄弟的少年。两个少年的身后又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问那惊魂不决的墨客是否伤到。
他倒是已经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出这怪人恰是那条猪婆龙。
等祭拜结束,又唉声感喟地将作为祭品的活鸡活鸭抛入水中。
说着闪身过来,两只又干又瘦如同鸡爪的双手同时抓向墨客和救人的少年。
在鄱阳湖北端水面较窄处有一渡口名为“鄱阳津”,自古以来便是路人过客东西来往的交通关键。
怪人双陌生寒,身形一闪便到了那墨客面前,一把揪住墨客胸前的衣服,阴沉着脸道:“你们官府有法度,老龙也有一样东西涓滴不差,天然具有与官府一样的权力!”
“兄台名为宁采臣?”那青年的神采有些古怪,也拱了拱手道,“鄙人李公甫,两浙道杭州府人氏,与宁兄算是同亲。”
“初时人们也并未在乎,成果船到河心当真莫名其妙的沉了,幸亏船上的人总被一股浪头推到岸边,未闹出性命来。大师这才怕了,便依了那猪婆龙的要求,行船时备些鸡鸭来进献给它。只是我们都是靠力量用饭赚些辛苦钱,一次两次还好,每天都购置鸡鸭,日子未免过得更加紧巴了。”
那猪婆龙一声惨叫,全部身材被打得向后飞出十几丈远,向后一仰倒栽入水中。
渡船行至渡口当中时,那船老迈忽地将船愣住,然后号召部下的两个伴计帮手,在船头摆上香案祭品,一起焚香叩拜起来。
怪人忽地磔磔怪笑:“便是这把子力量!”
“反了!反了!”那墨客勃然作色,也不再理睬那船家,大步走到船头,手指着船下的湖水厉声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妖孽竟敢公开威胁百姓,讹诈血食,当真觉得我大虞的天下没有国法不成?”
此人生就一颗上尖下宽的特大脑袋,一头半长不短的乱发并未挽髻,与一部连鬓络腮髯毛都如同乱草普通肆意横生竖长,两只眼睛白多黑少,只要豆粒大小的两颗眸子在眼眶以内骨碌碌乱滚,一张嘴巴却生得奇大,伸开时几近要咧到耳边,暴露高低两排如同野兽般的白森森利齿。他的身材不高,躯干非常细弱,四肢却又短又细,瞧上去颇不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