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双目似闭非闭,在蒲团上闲坐很久,嘴角忽地微微上翘,随即便有一线金光从他脑后飞出,破开空间飞去无踪。
睡在她身边的许仙也惊醒过来,展开昏黄的睡眼问道:“娘子,你如何了?”
普渡点头道:“此事还须慎重考虑,本尊固然想将他引出来,却没想引火烧身。”
边幅俊美妖异、令人不辨雌雄的普度和尚在蒲团上盘膝而坐。
一丝丝金色氤氲之气从舍利子中溢出,在上方会聚后垂垂化成一个极其恍惚的人形。跟着舍利子中溢出的氤氲之气越多,那人形垂垂清楚了一点,模糊能够看出是一个盘膝而坐的和尚形象,表面颇似与下方仍然盘膝而坐的法海。
普渡听金钹将白素贞与法海的这桩怨仇叙说一遍,悠然叹道:“想不到他们之间另有这么一段渊源。这便难怪了,白素贞为黎山老母门徒,法海更是得了如来亲传,两人的道心佛性又都超凡脱俗,早该证就元神之位才对。至今未能冲破者,定然便是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恩仇。你说得不错,此事确切能够操纵,若操纵恰当,说不定能够引得杨妙君与佛门大动兵戈。此事本尊还须详加考虑,待定下战略以后才叮咛你如何行事。其间临时用你不到,你其去罢!”
金钹略一踌躇,又道:“启禀佛主,部属倒是有个动机,却还没有想到详细操纵的体例。”
“不斩心魔,难证真如?”法海喃喃念诵这句话,面向西方双掌合十道,“佛祖,莫非这是您对弟子的启迪么?”
普度轻声问道:“金钹,你是说那李公甫不但诛杀了树妖,更到冥界撤除了黑山老妖?”
白素贞轻抚着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点头道:“我现在身怀有孕,已经乱了阴阳,没法再做推算了。”
沉默很久以后,他忽地平摊右手,一只比拳头稍大、表面古朴无华的钵盂呈现在掌上。
金华县,县衙后堂。
“白素贞……”法海一字一顿地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竟透着说不出的冷厉与森寒。
说罢便揽着白素贞重新躺下。
洛阳,梁相国府,佛堂经舍。
许仙道:“娘子你不是有推算之能吗,何不试着算一算是甚么事情?”
一线金光在讲经台上空回旋,化作一丝如有若无的声音直接侵入法海的心神,却令他无从发觉这声音是有外界传入还是由本身心底收回。
依在丈夫的怀中,白素贞的神采稍稍安宁了一些,只是心头的一丝不安怎都挥之不去。
心中的这一声大喝方才收回,法海立时觉醒不妙,头顶上已经清楚至可辨眉眼的人形与水池、莲花同时轰然破裂,那颗舍利子的光芒也暗淡了很多,带这些寂然之势从空中落下没入他的后脑。
法海蓦地伸开双目,额头已是盗汗涔涔。
金山寺后山,讲经台上。
“不斩心魔,难证真如!”
许仙已经完整复苏,也坐起家来,皱眉道:“娘子你不要骗我,固然我不懂修行,却也晓得以娘子你的修为表情,毫不该做甚么恶梦。我们既是伉俪,不管有甚么事情,都该共同面对,娘子你不该瞒我。”
白素贞见骗他不过,只得苦笑道:“相公,方才我只是忽地心头惊慌,似是将有事情产生。”
法海心神剧震,下认识地在心头狂怒暴喝:“小白蛇,不管多久,我都要找到你,宰了你!”
“部属辞职。”金钹恭谨见礼告别以后,摇身化作一道金光飞走。
金钹道:“部属偶尔密查到一个动静,本来出世下嫁许仙的千年蛇妖白素贞曾与金山寺法海和另有过一段夙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