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忽惚间,他仿佛已经触摸到孜孜以求数百年的奥妙境地,跟着表情感悟的不竭晋升,一道金光自他脑后生出,在头顶化作一片周遭数丈的金色水池。一株金色菡萏缓缓地从金色池水中发展出来并缓缓绽放成一朵金光灿然的九层莲花。一颗圆融得空的舍利子从莲花的中间升上空中。
心中的这一声大喝方才收回,法海立时觉醒不妙,头顶上已经清楚至可辨眉眼的人形与水池、莲花同时轰然破裂,那颗舍利子的光芒也暗淡了很多,带这些寂然之势从空中落下没入他的后脑。
许仙又道:“那也无妨,明日我去找姐夫或十方禅师,他们的修为不逊于你,应当能够算出是甚么事情。现在我们这一家人也算有些秘闻,不管产生甚么事,也不至于对付不下来。娘子你不必忧愁,先放心安息罢了。”
“白素贞……”法海一字一顿地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竟透着说不出的冷厉与森寒。
普度轻声问道:“金钹,你是说那李公甫不但诛杀了树妖,更到冥界撤除了黑山老妖?”
普渡听金钹将白素贞与法海的这桩怨仇叙说一遍,悠然叹道:“想不到他们之间另有这么一段渊源。这便难怪了,白素贞为黎山老母门徒,法海更是得了如来亲传,两人的道心佛性又都超凡脱俗,早该证就元神之位才对。至今未能冲破者,定然便是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恩仇。你说得不错,此事确切能够操纵,若操纵恰当,说不定能够引得杨妙君与佛门大动兵戈。此事本尊还须详加考虑,待定下战略以后才叮咛你如何行事。其间临时用你不到,你其去罢!”
普渡双目似闭非闭,在蒲团上闲坐很久,嘴角忽地微微上翘,随即便有一线金光从他脑后飞出,破开空间飞去无踪。
边幅俊美妖异、令人不辨雌雄的普度和尚在蒲团上盘膝而坐。
沉默很久以后,他忽地平摊右手,一只比拳头稍大、表面古朴无华的钵盂呈现在掌上。
金华县,县衙后堂。
蓦地间,一个白衣少女的身影俏生生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娇俏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调侃与挑衅神采,娇喝道:“臭和尚,本女人只想比你早六百年景道,才算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普渡点头道:“此事还须慎重考虑,本尊固然想将他引出来,却没想引火烧身。”
睡在她身边的许仙也惊醒过来,展开昏黄的睡眼问道:“娘子,你如何了?”
“不斩心魔,难证真如!”
“不斩心魔,难证真如?”法海喃喃念诵这句话,面向西方双掌合十道,“佛祖,莫非这是您对弟子的启迪么?”
白素贞定了定神,神采却还是有些不好,只是不想许仙担忧,强笑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恶梦罢了。”
白素贞见骗他不过,只得苦笑道:“相公,方才我只是忽地心头惊慌,似是将有事情产生。”
在他身前,一个身着红袍、腮边遍生钢针般短髯的中年大汉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
冥冥当中感遭到间隔那一层境地愈来愈近,仿佛随时都有能够一步跨畴昔,法海的脸上也现出了似笑非笑的神采。
“部属辞职。”金钹恭谨见礼告别以后,摇身化作一道金光飞走。
普渡问道:“你想到甚么?且说来听听。”
他的面色一片淡然,口气亦不辨喜怒,那被唤作“金钹”的大汉却很有惶恐之色,仓猝躬身答道:“启禀佛主,从我们在‘天刑司’内布下的几条暗线反应返来的动静判定,此事怕是不假。这也是部属安排不周之过,甘心领受佛主训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