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没推测李公甫一上来便打起了官腔,愣了一下后点头笑道:“李大人好盛的官威。只是贫僧乃方外之人,你天刑司固然一手遮天,却还管不到贫僧的头上!”
法海面色微变,张手先将空中的钵盂收了返来,然后向李公甫沉声道:“李大人是笃定要与贫僧难堪吗?”
“为今之计,只要速战持久。”心中闪过这个动机后,法海忽地虚晃一杖跳出圈外。右手一张,那只古朴的小小钵盂呈现在他的掌上,扬手一抛,口中念念有词,已将此宝祭在空中。
李公甫头上的“大三角号”亦快速消逝,他望着已经沉下脸来向本身横眉冷对的法海,含笑拱手道:“李某职责地点,于公于私都不能放禅师畴昔,只能请禅师止步于此,失礼勿怪!”
法海呵呵轻笑道:“天刑司夙来以保护人间安宁为主旨,如果有妖孽为祸处所,大人到时将如何措置?”
法海双掌合十道:“方才老衲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这桩恩仇胶葛下去,不止对老衲有碍,对那蛇妖一样无益。施主你仍要禁止老衲么?”
十方本人也是舌灿莲花之辈,但被法海这三言两语也弄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十方见两人说不上几句话竟动起手来,不由得心中大为焦炙,脚下向前迈出几步便要上前来安慰,随即又忽地想到甚么,顿时止住了脚步。等两人比武几合以后,他干脆向后退了几步,与石天并肩而立,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法海看门徒无言以对,便点头笑了笑,举步从他身边走过。
李公甫神采突然变冷,喝道:“好一个傲慢的大和尚,只凭这句话,本座便要将你拿归去关入锁妖楼中弹压个三年五载!”
钵盂收回的金色光彩先照在真磁界域之上,顿时被强大的元磁之力引得方向一方,完整不能沾到李公甫的半片衣角。
十方见李公甫语气似有不善之意,仓猝接过话头道:“师父,前些日子,弟子也曾与白素贞并肩作战,深知其虽为异类,本性却最为纯良,当年冲犯师父,想来当是幼年浮滑之举。师父你大人大量,我佛门又是慈悲为怀,何不与白素贞一笑泯恩仇。若能如此,不管是师父还是白素贞,都能够解高兴结,从而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
法海的神采倒也并未有涓滴窜改,还是浅笑着问道:“徒儿你如何又与那蛇妖扯上干系?”
“请禅师止步!”
法海也不开口分辩,径直舞脱手中的锡杖急架相还。
见法海祭出看家的宝贝,李公甫轻声嗤笑,自语道:“你有宝贝,莫非本座没有?”
李公甫双目微微一缩,心中暗叹这老衲人实在是个短长角色。在本来的轨迹中,他便是前后操纵梁相国与许仙,迫得一心勉强责备的白素贞脱手,终究铸成水漫金山的大错,心机之深沉,手腕之狠辣,实在令人惊惧。此番他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打的还是类似的主张。
说完这句话,他独自回身,循着来路扬长而去。
那钵盂的口斜向下刚正对着李公甫,蓦地间有一束灿烂的金光从钵盂中收回,隔空射向李公甫。
李公甫身形一闪,拦在了法海的面前。
这老衲人貌似老迈,但动起手来却涓滴不见龙钟之态,一柄锡杖使得神出鬼没,竟堪堪敌住李公甫的守势。
听到法海问出这句话时,十方略一踌躇,终究还是照实道:“弟子傲慢,欲在师父与白素贞的这桩夙怨之间略作补救。”
法海点头叹道:“徒儿之言当然有礼,只是世上之事莫不是知难行易。为师何尝不知若能放下便可摆脱?只是不寻那白氏做过一场,毕竟难以放下这桩恩仇。既然你与白氏有些友情,为师也不令你难堪,此事你只须作壁上观,便不枉了我们师徒一场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