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澈刚筹办安息,就听到屋外有车辙声,模糊传来一道道戏曲声,唱戏的竟是那日鬼竹林的女鬼。
狗头鬼悻悻然的摊动手,说道:“没有鬼王的手谕,鬼门关是不能够开的。”
常澈撑开雕窗瞧了瞧,凄冷的月光下一辆陈旧的戏车缓缓下坡滑来,车头站着一个穿戴飘飘白裳的女子,她用一根乌黑的束带挽着墨发,皓白的手腕如同初雪,长袖飞天,一步三摇,神情既哀婉且彷徨、楚楚动听。
“夫君且忍耐一阵,赶明儿鸳鸯戏水、锦被同眠,岂不妙哉,咿呀!夫君长途跋涉返来,恐怕是累坏了,且容帐内安息半晌,同妾身互诉衷肠。”
悦卿唱完这一句,拔起腰间的宝剑就自刎于面前。
街道的绝顶有一座矗立入云的阁楼,常澈看到最高的那层楼中搭建着巴掌大的戏台,一个天仙般的女子正在唱戏,戏台下站着数百个小人,那唱戏的女子天然是女鬼。
又唱了半个时候,霍时秀连连鼓掌,非常赏识两人对戏,只听悦卿唱道:“啊!夫君啊,你既纳小妾又何需妾身,本日就是你我别离之日,啊!又恨又爱,可悲可叹,前路茫茫,唯有一死明志!我的夫君,愿来世再同你结发为伉俪……”
常澈看另有一大鬼半躺在藤椅上,他披着一件红氅,带着一个骷颅面具,令人看不清面貌,怀中抱着几个美女,身前摆放生果和酒水,眼神如冰水,显得非常冷傲。其他听戏的观众都站立着,没谁敢坐。
小人盛一碗肉汤,三角眼睛像蛇般盯着常澈,要请他喝汤。常澈忙笑道:“我生来是茹素的,还请别见怪呢!”
只瞧槐树的根部有一洞,洞中模糊有亮光闪动,晓得那女鬼所言非虚,遂回到屋中穿了一件锦衣。
常澈模糊听到一道微小的声音,遂站起家来环顾四周,却没有一小我。
“在这儿。”
他看谈得差未几了,就看着那半躺的大鬼,朝霍时秀道:“霍大哥,哪位是谁呢?”
一小鬼赶紧递上人血酒,常澈皱着眉头没有喝,戏客皆迷惑他不是鬼,唯有霍时秀、岱川没惊奇。女鬼哀伤惶恐,看着常澈就簌簌的掉眼泪,常澈不忍他悲伤,遂将手中的酒水都喝掉了,看戏的鬼才欢笑闹腾起来。
女子神情苦楚,泪沾衣袖持续唱道:“郎君端的薄情,昨晚看戏目前忘,紧把那门扉锁,咿呀!他若知己存,穿戴锦衣绸缎,携着珍宝来看戏,戏台搭到槐树洞,槐树洞中藏鬼集,郎君啊!倘将妾身挽救,他日戴德戴德,没齿难忘!”女子幽怨地瞧了常澈一眼,化为一缕白烟就消逝了。
天空的那一轮明月还是凉得很。
“我是鬼门关的看门狗‘狗爷’,想要狗爷开门,狗爷还得问问你为甚么有生人的气味?”
“那我就别客气了。”
歌声动人肺腑、催人泪下,常澈亦忍不住落泪了。
“我刚死不久,以是有生人气味,过几天鬼王还要给我加官呢!”
常澈刚到门前,就有一穿戴貂皮、雍容华贵、风骚萧洒的公子哥朝他走前,他瞧常澈穿着富丽,觉得他是新来的大鬼,遂聘请他同本身一道上座,还请来三个穿戴露骨的妖艳女鬼伴随。
霍时秀好似没听到小鬼的话,还是打着节拍,津津有味看着戏曲,浑然没管常澈,几个小鬼听到孺子的话从速过来,常澈看众鬼都瞧着他,亦是不敢跑,小鬼们举起常澈扔到戏台上,如同腾云驾雾,摔着竟然是一点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