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彀了。”梁元柱双目圆睁,眼中的惊骇却再也粉饰不住,“撤,快撤。”梁元柱大喊,随即也顾不得身边的士卒,顺着江岸,向西逃窜而去。
麾下的官兵不是被杀,便是已经崩溃,仅剩八千余人背靠着他,围城了一个圆圈,冲着包抄而来的贼兵,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也就导致,固然宋之俊将号令传了过来,但却没人当作一回事。
梁元柱大吃一惊,赶紧向后望去。只见远方地平线处,俄然呈现一道黑线,紧接着这道黑线以极快的速率,向此地靠近。
刘调羹笑容不改,在宋之俊下拜之前,快走一步,将宋之俊扶了起来,“明仲,此战多亏了你。恰是你及时率海军到达,才将孟大人救了下来。此战过后,我必将上奏朝廷,为你请功。”
孟兆祥闻言,咳出了一口浓血,摇摆的身躯再也对峙不住,一头栽倒在刘调羹的怀中,将刘调羹染了浑身的血。
梁元柱摸了摸身上的伤口,将带血的手指放入口中,感受着那一丝咸腥,正欲建议最后的打击。
“来人,快将孟大人扶下去医治。”世人七手八脚的将孟兆祥抬了下去。
气愤的孟兆祥拔出腰间佩剑,一剑斩断本身的小指,掷于江中,以沾满鲜血的长剑指向江心海军的方向,发誓此生与宋之俊不共戴天,随后向着近在面前的贼兵冲了畴昔。
“杀!!!”
此时,海军已然泊岸,船上宋之俊带着海军以及随船雄师下了舟船,来到刘调羹面前。
宋之俊本来还想跟刘调羹诉说方才随船官兵不平批示之事,被刘调羹这一番先入为主,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口中道:“多谢大人。”
两边战至下午,孟兆祥浑身是血,胸口,后背尽是夺目骇人的伤口,一条左臂已经消逝不见,一向紧握长剑的右臂,也已经脱力,再也挥动不起来了。
“大人万胜。”
就在官军道贺之际,数路雄师也已经追上了仓促逃窜的梁元柱。
俄然,“杀!”,一声号令从背后传来,紧接着杀声越来越近,好似有无穷无尽的雄师向此地奔来。
只是固然此事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但他孟兆祥却也不能拿刘调羹如何样,乃至于在旁人看来,他孟兆祥还要感激刘调羹的拯救之恩。
将士们的心机是浑厚的,听到刘调羹情愿给他们请赏,顿时冲动的高呼起来。乃至就连残存下来的孟兆祥手中的士卒,也都跟着官兵号令起来。
不过直到天涯的太阳逐步升至正空,江面上的海军却还是远远地飘在江心,哪有分毫要救济的迹象。
宋之俊是海军兵备道,全部长江中游的海军几近都是归他统领,这些随船而来的官兵,却恰好并不在他的统领以内。
“那是天然。瞒谁也不能瞒朝廷,瞒天子。”刘调羹笑容满面,走到孟兆祥的身边,伸手将孟兆祥搀扶住,“就算孟大人不说,本官也会将此战的颠末,原本来本奏明朝廷。孟大人误忧。”
“此战,我必将所产生之事,原本来本奏报朝廷。巡抚大人,好自为之。”
等他跟梁元柱两边拼的你死我活之际,他刘调羹再以救世主的姿势,过来收拢残局,拿到最大的军功。
孟兆祥明天海军赶到之时,便要求登船出亡。不过这个要求随即被宋之俊所回绝,来由便是海军的船上已经齐装满员,没有多余的空位,留给他们。
但是,官兵的军阵看似摇摇欲坠,好似再有一根稻草便能够将全部大阵压垮,但此时的梁军却再成为不了那压垮官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短短半个时候内,残存的梁军,不是被杀,便是被俘,乃至另有些梁贼,被逼入长江,随即便淹没在这澎湃的江水当中,仅剩下不敷一千梁贼幸运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