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梁静笙避开了差点儿就要扑到她身上的二舅母,“那本重新钞缮过的册子,我不是给您看过么?可您也该晓得,春生堂在让悦已斋帮手登记名册之前,在您之前,另有很多旁的病患。”
“这个,恐怕早了些。”
梁静笙到春生堂门口的时候,外头列队的人已然少了很多。她就是想到这春生堂重新开业的这一天人会很多,本想再迟一些来,可二舅母盯得紧。她刚想往铺子里迈步,却被人伸手挡住。
即便门上贴着的布告说了然每天看诊的人数有限,第二天一早,铺子重开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等在了外头。看着较着超额却垂垂还在增加的人数,傅昭和董文烨对视一眼后,俱都转向了冼大夫。冼大夫想起了那些来找傅昭领银子的托儿,狠狠瞪了傅昭一眼,这急功近利的臭小子。
看着傅昭细心地将药材放开,比他婶子照顾堂弟还要详确,董文烨摇了点头,“冼大夫不在,你就不能趁机偷个懒?每天这么折腾,你也不怕累的提早去见阎王。”
傅昭起家喊完那一嗓子,却迟迟没有坐下,只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紧紧地捏住了桌角。董文烨看着傅昭跟前坐着的妇人神采缓缓缓缓地起了窜改,就像那诈尸的尸身渐渐往外长毛,从速伸腿踢了踢傅昭,只听‘啪嗒’一声,董文烨眼睛猛地瞪大,立马收起了顿时就要踹到的第二脚。那妇人神采刹时由红转白,颤巍巍地看着傅昭。看着梁静笙回身站定,傅昭顺手抛弃了手中的桌角,淡然地坐了下来,接着问下一个题目。
又繁忙了好些日子,董文烨吃力抬了抬酸痛的胳膊,转转脖子,踢踢腿,伸了个懒腰,出了门,在云州城的这些日子,让他感觉,好似还是做个从武的轻松点儿,起码不会只累一条胳膊。
“姑……公子,您先去铺子里歇息,奴婢在这儿列队,一会儿您再过来?”明天跟梁静笙出门的是墨菊,墨菊抽条的早,扮成男人有些困难,便还是丫环的打扮。
“只如果要见冼大夫,那都必须列队!”
冼大夫便是这个时候返来的,他看着两人各有繁忙,对劲地点了点头,内心只要一个动机:是不是该端庄收个门徒了。
春生堂停业的这半个月,冼大夫并没有歇着,他让董文烨帮着钞缮的,除了暮年病患的病案外,都是比来接诊的病患环境,将之分类登记以后,冼大夫决定了看诊的前后挨次,结婚以后多年无子嗣的排在最前,膝下有女无子的排在中间,方才新婚的排在最后。
接到春生堂明日开业的动静之时,梁静笙狠狠松了口气。二舅母那日来过以后,每天都差人到她这儿密查动静,可她那里能晓得甚么。幸亏春生堂的人几天前去悦己斋拿走了那本册子,给了个含混的重新开业的日期,她才算临时有了交代。
“我不是来看诊的,我是找冼大夫有些事。”梁静笙解释道。
“我如何能不急?你晓得我多少岁了?万一那铺子又关门了如何办?我是不是要比及白发苍苍?”
董文烨:“……”谁把桌子掰坏的啊,到底?
低头看了眼顺手接过的葵扇,董文烨狠狠瞪了傅昭一眼,转头重重往前走了一段儿,然后蹲在了瓦炉跟前,悄悄地摇起了扇子。一边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刚才伸过了,现在该屈着了。
傅昭和董文烨一人一桌,遵循冼大夫叮咛的,细细扣问起面前妇人们的一些环境,一边扣问,一边执条记下,刚开端的时候两边俱都有些不安闲,毕竟男女有别,垂垂地,傅昭和董文烨是问的多了,皮就丰富了,而面前不竭变更的妇人们,目睹她们前头的妇人们都当真作答,为了能给夫家传宗接代,也都忍住羞怯,咬着牙据实以答。再者,如果不先过了面前这两个‘小鬼’的关,她们是见不到背面坐着的冼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