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娴眼眸含着一包泪,听了这话便昂首,泪水又掉了下来,她想起嫡姐的可骇,忙拿袖子管抿了,软绵绵道:“我疼得很……”
嫡姐放开她,仿佛肝火莫名消弭了一些,又头疼沉冷道:“衣裳脱了我看。”
正合她意。
许夫人担忧道:“这是如何了?”
但奚娴更思疑另一件事,她思疑是嫡姐动的手,把针换掉了,故而才晓得是她自个儿动的手,欲要栽赃。
奚娴当然不成能说她的筹算,更不筹办这么早就把底牌暴露来,故而也只是无辜道:“我、我不晓得您在说甚么,我身上疼得紧,似是被针扎了普通……”
嫡姐妒忌她面貌,不喜她唯唯诺诺的软和性子,因着讨厌才不准她嫁人,但却反而罚了奚娆,这事非常古怪诡异。
奚娴的眼睛微微睁大,带着神采瞧着嫡姐,咬着水红的唇瓣。
女人是水做的,奚娴就是最清澈幽深的井水,能一把捞到低,但那样就没意义了。天子宁肯她又作又哭,也不想让她诚恳下来。
许夫人挺喜好她,便招了招手道:“你近前来。”
奚娴不信赖,感觉奚嫣是站在奚娆那一边,用心让她不乐。
奚娴曾歹意猜想,对一个女子来讲这么严峻,严峻到奚娆这般,或许嫡姐奉告她,若再敢胡言乱语,不止婚事没了,这辈子也不必嫁人,让她体味体味当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是甚么滋味。
这也说了然,嫡姐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并且对奚娆或许也不那么至心。
她又想起家,却无妨胳膊被人一把捏住,跟拎幼崽似的被提起来,身后传来嫡姐奚衡冷酷的嗓音:“许夫人,她今儿个来了月事,不太舒畅,请您谅解则个,容我带家妹归去将养。”
这女人虽只是个庶出的,但不管是仪表还是礼节,都一等一的邃密贵重,非常拿得脱手了。
许家与奚老爷互换信物攀亲的公子是嫡出,但却自小身子不好,没有危及到性命的程度,故而无伤风雅。听闻那位公子还是位才子,即便身子弱些,愿嫁给他的女人还是有的。
她背过身去,银针斜戳进了肌肤小半,奶红色滑嫩的肌肤上滴了殷红的血,瞧着惊心动魄的艳。她惜命,故而绑得很牢,只是被扎两下实在也没看起来这么疼。
背面跟着看笑话似的奚娆,另有一贯不太说话的奚嫣。
奚娴上辈子因着针扎难受,离席了一趟,远远见过这位公子一面,当时她不晓得二公子很快便回因为伤寒暴毙,故而另有些羞怯难言,直到归了家,面色还是晕红着,明眼人都晓得她动了凡心,只一味羞怯低头,手指绞了帕子不语。
嫡姐冷眼看着,没有多说半个字。
嫡姐的态度含混,奚娴也不懂,嫡姐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故而本日之事,奚娴靠着多年来的熟谙,感觉八成嫡姐懒得戳穿她,并且感觉理睬这些是毫偶然义的事体。
嫡姐说上简短的几个字,都够她在脑海里回放几遍,她就喜好嗓音好听的人。
奚娴有些失落,因为许夫人并没有对她绝望,以是她很有能够得再被逼着守寡,故而小小挣扎起来,嫡姐的手却似铁铸的普通,稳稳不动,还带着阴冷和顺的笑意警告她:“你再敢乱动,回家打断腿。”
但跟了嫡姐几年,奚娴也明白,嫡姐固然权力很大,却从不亲身过问事件,底子不在乎后宅的恩仇,并且喜怒无常,偶然奚娴明显没做错,嫡姐却会不悦。
她只是在思虑还要不要持续,毕竟嫡姐思疑她,风险便更大了,保不齐她本身丢人还丢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