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汪小福话别后,宋好年上山去看前些日子挖的圈套和下的套子,如果套到猎物,不但能自家吃,外相也能再卖点钱。
之前没力量,现在趁着气候好,缓慢地拆掉被罩,把薄棉胎和几步不成模样的褥子一起晒在篱笆上,被罩装在木盆里,到井边去打水。
大妞跳河后,宋秀秀恐怕别人遐想到本身抢被子的事情上去,在家里缩了好几天,想等风头畴昔。
她出了一头汗,把被罩泡进灰水里,本身坐在中间晒日头。俄然一个锋利刺耳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好啊,李百合,我二哥不在家你就这么偷懒!”
青柳镇间隔县城有四十多里,人走的话得走一天,坐牛车半天便能够到,马车更快。南来北往的游人、墨客、客商、镖局都要在这里歇憩,青柳镇得了这个便当,比起别处就要富庶些。
青柳镇沿着河,一条宽广平整的通衢从中间穿过,是朝廷命令修的,无数小道从四周八方连接到通衢上,构成一个个十字路口、丁字路口。
她细心察看过宋好年打水的事情,必然要包管木桶口朝下扑进水里,才气打下水来。试了两次,公然打水上来了。
被罩是两块蓝布,做面子的一块略光鲜一些,不过也早就洗到发灰了,做里子的那一块要比面子大一点,也更脏。
这一天只是个浅显的集日,宋好年一大早出门卖鸡毛掸子。
先前李篾匠叫二妞在镇上打了床新被子送给百合,就是被这宋秀秀抢回家,说是拿给她娘盖。
恰好她站在外头数了数,发明家里的鸡是少了――她把百合养的鸡当作是本身的财产,盯得很紧,之前就说过“等养大了我抱一只回家去下蛋”的话,这下发明鸡一少,当下就气坏了。
宋好年一笑:“在家吃过了,东西就寄在你这里,啥时候卖出去,按你的端方分。”
宋好年跟百合说是去卖掸子,却不本身去卖,而是到镇上找到他的结义兄弟汪小福,把掸子和毽子托给他。
她到厨房去,从灶膛里铲出两铲子草木灰,加半盆净水搅一搅,再廓清。等灰都沉底,上层的灰水就能去污。没有洗衣粉的年代,乡村都如许洗衣服、洗腊肉。
这也就是乡间处所民风浑厚,大家都相互熟谙,才气靠信誉和记性做买卖。
百合皱眉想了想,才想起这小我是谁――宋好年的mm,她的小姑子,宋秀秀。
集市是两日一集,逢单日开,十里八乡的大女人小媳妇都要来赶集,有带着自家出产的东西来卖的,也有手里捏着几个钱,想要买一根红绳、半张胭脂来打扮本身的。
却见篱笆外头站着一小我,此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大脸盘,塌鼻子,眉眼倒是有几分清秀,却带着一股蛮不讲理的驽钝,脑后扎一根粗麻花辫,此时正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结义哥哥家的媳妇甚么样,他天然也清楚,见宋好年送东西来,他笑起来:“好年哥,你来得恰好,我还没出去。用饭了没?没吃的话让我娘给你舀一碗菜糊糊。”
但是宋秀秀见惯了本身“二嫂”战战兢兢的模样,俄然见百合不拿她当回事,还大喇喇坐在那边,当下心头火起,大声指责百合:“我叫你,你干啥不睬我?耳朵聋了吗?”
当下忍不住,就对这懒婆娘骂出口。
结义兄弟就算是自家哥哥,汪小福哪能多赚宋好年的钱?不过他晓得本身这个哥哥是个浑厚人,不肯等闲占别人便宜,便也不说那些标致话来哄他,只是道:“好,卖出去了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