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里只要一张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垫子,垫子上一床薄棉褥子,再加一床破被子就是全数。百合本身脱手拆了被子拿出来洗,那稻草垫子却又大又厚,重得他底子拖不动。
宋好年原觉得他偏着妹子,百合要跟他活力,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不由暴露个轻松的笑:“之前不会洗。不过我都从家里分出来一年多了,做饭洗衣,洒扫晾晒,这些事情都得学着做。做很多了,也就会了。”
然后百合又换最大的针,扯了一丈来长的线,从一个角开端缝被子,把高低两层被罩和中间的棉絮缝到一起,同时重视把布的边沿窝出来,让它看上去整齐美妙。
宋好年倔强地要求百合坐归去歇着,他本身蹲在井台边洗被罩。
“给我吧,我来缝。”百合抱着针线笸箩到中屋,见宋好年还在和针线斗争,她又有点想笑。
被罩有两块,大点的一块先在床上放开,把厚薄不均的棉絮放在上面,盖上和棉絮一样大小的蓝布罩子,最后把底下四角多出来的部分折上去,看上去像蓝布上镶一道灰蓝边,形状位置就牢固下来。
别的有各色碎布,形状都不一样,多是单色的,也有几片带花的。这类碎布头普通是在别人裁衣服的时候讨要来的,或是用来粘鞋面,或是用来打补丁都好用。
很多男人都不耐烦看女人做活,宋好年畴前也是如此,以是向来不晓得他娘是如何缝被罩的。看着百合有条不紊地做活,行动不急不缓,他却感觉很成心机。
一应被褥都晒到干爽暖和的程度,宋好年不让百合脱手,本身全都搬回房间里,该铺的铺得整整齐齐,对着破了个口儿的被罩发了一下呆,去厨房的五斗柜里找来针线,竟筹算本身脱手缝纫。
百合深深光荣本身畴前没少干打补丁、缝沙包的活,如果像本身那些都会里的女同窗一样没干过,面对如许的环境可就要傻眼了。
宋好年如蒙大赦,缓慢地撇下木盆去屋里搬稻草垫子,百合畴昔接办洗被罩的事情。
百合顿时哭笑不得,只好怨这被罩太旧,明显是自家织的土布,再厚重不过,可用的时候长了还是磨得太薄,她力量小还好,宋好年这么大力一揉搓,就跟宣纸一样片片碎掉。
普通人裁下来的布头都不舍得送人,这还是二妞在柳老爷家帮工攒下的,她本身懒得做活,就全数送给姐姐。大妞当家,甚么都缺,很感激mm送来这些东西。
分炊一年多,宋好年本身学会了很多事情,唯独补缀衣服这件事,是被柳义嫂一手包了的,他还真没学会。
细细的针和粗大的手指比起来,的确小得不幸。宋好年试图把线穿进针孔里头去,接连四五次都失利,对着针线挠挠头,低头筹算持续。
两小我一个翻稻草垫子,好让日头均匀地把它晒干,一个拿根棍子拍打棉絮,好让它们疏松起来。一时候院子里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棉絮里的灰尘漂泊起来,刺得人鼻子痒痒。
她思考着宋好年分炊的启事,却没有问出口。人说交浅言深是大忌,她和宋好年是名义上的伉俪,友情却还不如她和院子里放养的那几只小鸡来得深厚,不好问如许轻易引发忌讳的题目。
百合正在出身,忽听宋好年青轻“呀”一声,又说:“坏了!”
“咋了?”
“阿嚏!”宋好年忍不住打个喷嚏。
把碎布放在被罩向里的一面,朝外的那一面色彩要更光鲜些,从里侧用锁边针法细细地补畴昔,把碎布边沿和破洞边沿缀合起来。